……好想睡着。
人总是这样,越想催眠自己早点入睡,越是不容易进?入睡眠状态。
温知?禾的大脑像高速运转的小地球,有?无数只小人在?每日每夜地欢歌载舞,她不可避免地想起几件学?生时代发生的糟糕事?,以及刚才那件更糟糕的尴尬事?,傅嶂给?她送香囊被贺徵朝转手扔进垃圾桶的事?。
明天要指导傅嶂拍杀青戏,她祈祷傅嶂千万不要出错,不要让她亲自教他,她真的很难面对他了。
其?实仔细一想,贺徵朝当时是给面子的,好歹没拒绝,且是背地里偷偷丢掉。
但作为目睹一切的人,她同样是糟蹋别人心意?的共犯,心虚尴尬也?是在?所难免的。
第五次看腕表,温知?禾总算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睡了过去。
她睡得不省人事?,隔天压在?枕头上的手表闹钟响了足有?一分钟半,这还是在?贺徵朝替她关掉第一道闹钟下缩减过的。
他洗漱回来,认真翻看她究竟设置了多少条闹钟,原本打算卡在?最晚时段喊她,但她已经睁眼?了。
温知?禾昨晚做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梦,一觉醒来还心有?余悸,对上贺徵朝黑漆漆的双眼?,她心跳尤为快,充满了起床气:“你干嘛啊。”
“关闹钟。”贺徵朝如实答,“很响,影响睡觉。”
“那是我设的,就是为了喊我起床。”温知?禾皱着眉头,从床上弹起,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发型有?多么像鸡窝,嘀嘀咕咕地下床,“你怎么可以随便关掉,我天,都?八点半了!”
她风风火火地跑进?洗手间,隔着半透明的窗,贺徵朝能看见她的一举一动。洗漱擦脸,抹护肤乳,整理翘边的短发,用半干的湿巾去搓捋,拿吹风机吹一遍。
套间狭窄得站不下脚,到处是温知?禾的生活用品,贺徵朝是头回住在?这么迷你的房间,昨晚替她收拾花费了不少功夫,谁料她一跑出来,就气冲冲问:“你把我明天要穿的衣服收哪里了?谁让你收的啊?”
她的起床气大得可怕,比先前打疼了的第二天起来还要娇气难哄。
对她,贺徵朝已经没了脾气。
他指向衣柜,并告诉她其?他物品的摆放位置。
温知?禾没有?闲心听,看眼?他,本想推他出去,留自己一人在?这里换衣服,但想到外面一定来来往往不少人,她便咬咬牙,抱着衣服去半透明的洗手间。
做了夫妻大半年,温知?禾只在?意?识不清或命令下,才会在?他面前更衣。
但她也?许不知?道,隔着半遮半掩的劣质雾化玻璃换衣服,远比肉眼?直视的场景更色晴。
贺徵朝默不作声,目不斜视地看着,念头随即变得臃肿,却又转瞬无奈摒弃,渐渐消退。
温知?禾对他的肉慾渴求没那么明目张胆、心甘情愿,除非他引诱……但可惜,他现?在?是要在?她面前做个?好好先生,树立良好形象。
几分钟过去,温知?禾打扮好,穿了身很常规的短紧身t恤、阔腿工装裤出来。
再度大眼?瞪小眼?,温知?禾对他下令,一不准他打扰工作,二不要乱碰她东西,三非必要情况下不许乱走动要打报告。
她命令得煞有?介事?,如果上一秒,贺徵朝像陪护女儿备考被嫌管东管西的父亲,那么这一秒,便像极了被女儿唠叨的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老父亲。
她走得匆忙,贺徵朝闭了闭眼?,只能在?心里答应。
当然,他不会走太远。
这间充斥着她生活气息的套房,成为他在?外的临时办公室,毕竟保不齐哪天会被他铁石心肠的小太太赶走。
他还有?工作,若非如此,他一定会和她一道去片场。
贺徵朝不是透明人,再度来探班的消息在?摄制组里不胫而走。
有?好事?者会调侃温知?禾,大到谢副导,小到十五岁的小演员也?在?揶揄,他们津津乐道地编排出一段极美?的童话,像王子公主幸福生活的大结局那样。
小雪恍然大悟,总算明白昨晚隔壁的争吵从何?而来,赵助理则是把头往下埋了埋,避免被温知?禾看到,她的手还悬浮在?键盘上,又要进?行一天的记录汇报。
温知?禾忙得要死,手里的拿铁没来得及抿第四口,因为迟到,她根本无心去管别的事?。
八卦的氛围来得快散得也?快,随着打板,大家各司其?职,都?很认真。
不论是电视剧或电影,拍摄进?度向来不是随着故事?进?展推进?的,通常是打散的,不连贯的,有?时同一场景同一天的戏,也?许会被编排在?故事?前端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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