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凝视父亲,并不答话。父子相互看了一会儿,周亚夫忽笑了一声,颇有几分恍然之意,依旧直视着他:“你能办到。不管是用明的,还是用暗的,兴许还要叫缇萦出面……你,一定能办到,对吗?”
周正轩眉一挺,依旧不语。
他盯着周正继续说道:“可凭什么叫你担着官职不保的风险,去救定然会袭爵却是个孬种的周阳?”
缇萦侧脸一看,周正的眼中黯淡不少,但搭在扶手处的手渐渐捏起拳头来。
周亚夫忽地笑出声,笑声中满是讽刺:“不管是你还是安儿,你们谁都比他强。安儿他生在侯府,虽无军功,可他的经商之恩,怕是在户部,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更何况是你,你少时受人欺侮,遭人辱骂,硬是一鼓作气,站到了我面前,你想证明给我看,你一点也不比我养在身边的这两个儿子差。”
周正微微一笑,松开掌心,姿态缓慢优雅的端起案几上的茶盏,缓缓啜了一口,依旧一言不发,挑了挑坐姿,静静听着。
周亚夫冷哼一声:“你已经不是当日刚来长安的周正了,你……你到底长大了。”心中却苦笑一番,果然是他的种,真真好定力。
缇萦疑惑的看了眼周亚夫,又悄悄瞅了瞅周正,周亚夫不会无缘无故的将她和周正叫来,说这些可有可无的废话。
周亚夫看着周正,一字一句道:“今日谢运说那丫鬟已无大碍,再修养几日,就能指认罪人。我去寻了郑太医,郑太医却说是无力回天,这其中真假……你可知道?”
周正并不看周亚夫,又捋了捋衣摆,缇萦明白,照着信息交易,周亚夫并没有给到周正想要的东西。
周亚夫一挥手,周天将一封焦皮信纸递到周正面前,他干脆地抽出信纸,展开而读。从缇萦地角度,看不见信得内容,却见忽然间,周正的神色松懈不少。
缇萦大奇。转头去看周亚夫,见他神色依旧,看来,他猜对了。
周亚夫见此情景,微叹气,缓缓道:“这信一共有三份,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说着,又用眼神示意,周天将其他两封也递给周正,“一封你留着,一封放在你三叔那,另外一封我会叫李大人妥善保管,待我死了,这爵位就是你的了!”
“不可!老爷,你怎能将爵位给他!你将爵位给了他,咱们阳儿怎么办!”窦氏忽的从屏风后跳了出来,先是质问周亚夫,接着又指着周正大骂,“他可是你哥哥,我们是一家人,就是舌头和牙齿也有打架的时候,他从前便是说了不中听的话,可你们到底是亲兄弟啊!你明明能救他,为何不救!”
周亚夫看见窦氏也是一惊,显然,窦氏藏在屏风后是谁也没想到的。
“你住口!”周亚夫瞧着窦氏,目光中满是讥诮,“你是想要阳儿的命还是要这爵位?你如今还犯什么糊涂!”
“老爷,是你说的啊!不管是周安还是他,他们都是用来扶持阳儿的,为何现在你变了卦,难道你把你说的话都忘了吗?”窦氏红着双眼大喊着,言语间全是不甘。
周亚夫见窦氏如此,深呼一口气,“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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