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将酒罐子送到她面前,一脸的开心,“娘子,闻闻香不香,这是奴婢才酝好不久的新酒。”

月娥本想说自己不会喝酒,架不住阿香的热情,不愿拂了同乡的一片好意。

她放开了掌在内侍手臂的手,上前一步,双手抱住酒罐子闻了出来一股浓烈的酒香直冲五脏六腑。

她直点头,眼里有了雾气,感慨道:“阿香,你的酒真好,可以一醉解千愁。”

“娘子若是喜欢,就将这罐酒送给您。这样的天气,喝两口酒暖暖身体。”

阿香揭开盖子,背对内侍让她喝一口。

月娥扬起脖子,轻轻呡了一口含在嘴里,将酒罐子递给阿香。

她立刻感到自己的手中有了一张纸条。

她心里一跳,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死死握住,拳头缩进袖子中。

“公公,你也喝一口,祛点寒气。”

阿香又将酒罐递给内侍,辽人都有一同大口喝酒的习惯。内侍闻到浓烈的酒香,早已馋得直吞口水。

他接过酒罐,“咕噜噜”连喝下几大口,尖细着嗓音道:“阿香姐姐,果然是好酒。”

“公公若是不嫌弃,这将这剩下的半罐酒带回去,这罐未开封的酒就送给娘子,可好?”

内侍顿时眉欢眼笑,凑近阿香,亲昵道:“多谢阿香姐姐记得奴才。”

阿香笑笑,将两只酒罐子都放在内侍手上,面向月娥轻声道:“娘子慢些走,奴婢还有事,告辞了。”

月娥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再放下手,挥一挥作别。阿香眉眼飞扬,转身去了。

内侍把月娥送到日勒客房的院子里,将手中未开封的酒罐子递给站在一旁的扎哈手上。

小太监环视一圈院子里默默站立的婢女和管事嬷嬷,清了清喉咙,用尖细的嗓音讲道:“王爷有令,你们要侍候好娘子。”

管事嬷嬷和婢女们知道小太监是王爷身边的红人,齐声道:“是,奴婢们记住了。”

内侍友好地看了月娥一眼,转身出了院门。

“娘子你终于回来了,奴婢在这里一直候呢。”扎哈小声道。

月娥没有作答。她疾步进了客房,到了里屋,反手将门一关,连同扎哈也关在门外。

“娘子,您怎么呢?”

扎哈的鼻子碰到门框上,一边揉着,一边不解地问。

“不要打扰我,让我静静。”月娥在屋里低吼道。

院子里静下来,管事嬷嬷和婢子们见状,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她们走路全都掂着脚尖,没有发出声来。今日,王爷将娘子带出去之后,娘子在她们心中的地位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月娥一身的疲惫,站在房里。将袖袋里的纸条摸出来展开看:“准备离开。”

如一道惊雷响彻在她的耳畔,心里怦怦直跳。

她赶紧收好纸条,坐在桌子边镇定了一下精神。原来阿香和阿木的身份,自己没有猜错,他们真的是潜伏在这里的宋国细作。

她想起了上次表哥对自己的施救,眼睛里有着深深的忧伤。为了救自己一个人,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她坐在桌子边发了一阵愣,一脸恼怒地对着桌子上的镜子解开衣袍,露出里衣。

胸前雪白的丰盈处留下了他的吻痕。她的手指颤了颤,缓缓抬起,指尖在那处柔软的吻痕上轻触,心里有数不清的难言之痛涌上心头。

难过,紧张,害怕,无限的担忧…

……

桑嘉失魂落魄地在花园里晃晃悠悠地走了很久,直到看不清路了,才回到客房。

他前脚进屋,立刻就关上了门。

跟在他身后的阿图站在门外,不知所措。

巴鲁颠颠儿跑过来,看到门外垂头丧气的阿图,不明所以,“大公子房里黑灯瞎火,怎么没有点灯?”

阿图急忙摇头,辩解道:“巴鲁管事,是大公子不让奴婢进屋点灯。”

巴鲁轻声问道:“大公子是不是挨王爷骂了?”

阿图看着他,惘然摇头。暗想,大公子哪里像以前挨了王爷骂的样子,这回分明是丢了魂儿。

巴鲁见阿图摇头,疑惑地想,既然没有挨骂…难不成又丢了什么东西?比斑虎还重要?

他对阿图轻声道:“大公子还没用膳呢,去叫厨房多做几道菜。”

“是,奴婢这就去叫厨房多做几道菜。”阿图转身就跑。

巴鲁站在门外,侧耳听不见屋里的声音,有些不放心地轻轻叩门,“大公子,让奴才进来,看看您。”

桑嘉浑身难受地走过去打开门,转身又一头栽倒在床上。

半夜的时候,桑嘉发起了高烧,阿图听见大公子在说胡话。掀开帘子进来一看,他已烧得人事不知。

阿图吓得哭起来,叫一名婢女去通知王府汪总管。

汪总管一听是大公子病了,哪里敢怠速,三下五下就从热炕上爬起来,去请百里郎中。

百里郎中给大公子把过脉之后,说是中风邪,寒气入体,吃几副药就好了。

巴鲁守在床边,“大公子,奴才去通知大王妃。”

桑嘉摇头,“巴鲁,不要去惊了我母妃。”

“奴才叫厨房给爷熬粥,做些可口的小菜?”

“嗯。”桑嘉无力地应了一声。

巴鲁又不放心地吩咐阿图,“好生侍候大公子。”

巴鲁和婢女们风风火火一会送粥,一会儿送药,一会儿送炭火,忙得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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