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月亮错了。”

虽然知道金蝉肯定不会做的出,手刃亲儿子这种事情来。

但这血淋淋的场面,还是让李月亮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自觉的揪起耳朵,惟恐步入她老哥的后尘。

“自觉点过来!”

金蝉点了下头,眼睛朝身前瞥了瞥。

“爹”

“月亮错了,月亮再也不敢了,我向南山发誓!”

挪动膝盖,移了移身子,面朝南。

李月亮将右手抬起高高指向天空,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拢,发誓道。

“大哥哥,月亮就算了吧,我看她并没有生出三,顶多就是聚拢了一些五气,连跨进那个门槛都没做到。”

小洛阳从怀中拿出手绢,上前一步说道,不过她并没有把李月亮扶起。

“月亮,你比十五那混小子聪明,你应该知道,我不让你们尝试成仙,不是你们做不到,而是另有原因。”

金蝉瞪着月亮看了几秒后,开口道。

顺便还将手上的血水擦拭干净。

在看到亲爹这幅样子后,月亮的心里瞬间松了口气。

庆幸自己当初没和躺在地上的那个傻子一样,不听老爹的话,去尝试成仙。

“月亮知错了,以后爹不吭声,我绝对不动这个歪心思。”

“不,如果有朝一日,你觉得时机到了,便可以自行跨出这一步,不过前提是我已经不在了。”

“不在?爹要去哪?”

李月亮下意识的诧异问道。

毕竟在她的心里,自己的这位亲爹可是真的天下无敌。

顶多就是消失一阵子。

就比如这一次。

金蝉和小洛阳出去了几年。

李月亮一直觉得这两人就单纯是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去了。

“少问这么多,若让我知道,你敢背着我尝试成仙,老子亲手挖下你的三,震碎你的五气。”

说罢。

金蝉便直接用脚尖,挑起了地上不省人事的李十五,然后扛在肩上,朝着屋内走去。

半柱香后。

昏迷濒死的李十五,终于睁开了眼睛。

“爹,你下手也太重了吧,我要让干妈告诉我娘去!”

李十五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开口抱怨。

“差三年而立,你还当自己是个小孩子?”

看到李十五醒了,金蝉便停止了继续对其喂血。

在割破的手腕上轻轻一抹,伤口便瞬间愈合。

“爹,你还知道我多大啊!我看蒙叔、李叔他们家的女儿就不错,不如你去给我提个亲呗,好让你和干妈早点抱上孙子,子岸叔就算了,他家那个小女儿有点彪,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自从西域回来后,一直到前几年。

李十五可没少向金蝉说过此事,但总是被亲爹无情的拒绝。

“不急,你和月亮虽没有迈入仙人境,但却是先天的仙人身,寿命自然要多于寻常人不少,而且现在也不是你急这个事的时候。”

金蝉一指弹向了十五的脑门。

这家伙既身傍国运,又能凝聚百万兵气,甚至还熟通道法,金蝉倒也是喜欢。

只不过这性子嘛!

唉,实在有点太沉不住气了。

二十七岁的年龄,脖子上却顶了个十二三岁的脑袋。

别说是和“苏”比了,就连他亲妹李月亮都差之千里。

“走,既然没事了,让爹去试试你的兵气长进了多少。”

也不等李十五拒绝,金蝉直接拉着他,来到了距离皇陵不远的一处无人的平原上。

“爹,儿子才刚恢复,你下手可要轻点。”

“临界百万兵气,敦煌,十雷正法,八雷,玉晨雷池”

说罢。

李十五这家伙,便瞬间抽出腰间的珠云唐剑。

将兵气直接凝聚到了临界百万巅峰。

带着漫天的雷霆,直接朝着亲爹的脑门竖劈了下去。

虽然嘴上让金蝉手下留情,但自己下起手来,却是卯足了全力。

正是应了那句,孽子手中剑,老父身上劈。

“欠了火候,差的还太远!”

金蝉轻轻一笑,伸出双指便迎了上去。

半盏茶的时间后。

战斗就已结束。

不出意外。

李十五又挨了顿揍,而且不轻。

得靠金蝉喂血才能微微动弹一根手指。

许久之后。

“爹,你就不怕把我玩死吗?”

缓过来的李十五,从地上坐了起来。

本以为就算赢不了,但也能让亲爹稍微动一下真格。

可经过刚才那一战,李十五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父子两之间的差距,就好似毛虫仰望巨龙一般。

当爹的始终是当爹的!

“回去吧!”

趁着李十五恢复的间隙,金蝉去了一趟地宫。

回到咸阳后,接下来的日子里,金蝉不是待在府上与小洛阳晒太阳,便是偶尔出门溜街转转。

而在朝堂上。

监国的太子苏和李斯两人则是忙的焚膏继晷。

不但要在一年半内完成长城和凿河的工程,

还要兼顾国家其余所有事情。

至于嬴楼那边。

始皇十七年后,便一直沉睡在皇陵地宫的黑棺中。

而此时的地宫里,除了无边无际的秦俑外,便空无一人。

除了金蝉外,没人知道嬴楼在干什么。

而赵归真自几个月前完成了任务后,便暂时被安置在了咸阳,由黑冰台和玄字营负责看守。

不过两脉十三穴依旧被封。

整日只能呆在小院中,一日三餐伙食,由黑冰台负责。

不过这样的日子,仅仅维持到了年末。

潇洒浪荡了一生的赵归真终于受不了了。

恳请金蝉放他出去走走。

但却被一口拒绝。

始皇二十二年。

六月。

李信、王翦、蒙武、李牧回到了咸阳。

数年未见。

王翦、蒙武两人,已经步入古稀。

与当年的出征函谷的白起几乎同龄。

而本就黑白相间的长发,已经彻底被银色渲染。

年纪虽然尚老,但却不见丝毫的佝偻之态。

腰背挺的笔直,宛如苍松屹立寒雪之中。

而四十八岁的李信,也早已不比少壮时期。

曾经那个青年,如今却已两鬓斑白,步入了知天命之年。

几道深深的皱纹刻印在额头。

不过双目依然如年轻时那样,透着一股锐气。

只不过,李信一直将当年北伐的失利,十五万条秦人的性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这也导致,他变的不似从前那般开朗,寡言少语了许多。

而关于这一点,金蝉也很无奈。

他清楚,李信只有重回战场,为大秦立下不世之功,不然这股气永远散不开。

这一晚。

金蝉让吴管家提前准备了好酒好肉。

然后叫来了蒙恬、子岸、暮玄子、蒙毅、王贲,这些曾经的好友,来府中一叙。

一开始。

大家都有些拘束。

也不似从前那般自在。

甚至刚入府门时,还都纷纷躬腰、抱拳,行君臣之礼。

不敢太过放肆。

不过,随着几碗黄酒下肚。

还是如从前一样大大咧咧的子岸,率先打破了这君圣臣贤的尴尬场面。

只见他大步上前,浓眉一挑。

右手抓起酒壶,朝着金蝉手中的碗碰了一下后,便仰头将其一股脑的灌入了腹内。

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子岸胸前的衣襟,但他却毫不在意的一抹嘴说道。

“老大,敬你,不管你到底是谁,反正你以前是我老大,以后还是我老大,兄弟我干了,你随意!”

“哈哈,干了,还得是你小子才行!”

听到这话。

金蝉同样痛快无比。

单手拿起最大的一坛酒,仰起头便咕噜咕噜的全喝了下去。

众人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

便也同样拿起身边的酒坛,开始痛饮了起来。

这一夜。

这些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们,眼中闪烁炽热光芒,仿若回到了当年的青春岁月。

他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无拘无束,吹牛聊天。

没了君臣之间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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