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文士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往东京看看,若是她资质尚可,便带她走,令她学武,今后做为我李氏一脉的传人。”
李青萝闻言心内不觉一跳,感到美梦即要落空,学一身武艺又能如何?岂有嫁入王府更好!
她小心翼翼地道:“我父无崖子不是已经继得逍遥派门户,是南唐李氏一脉传人了吗?”中年文士嘴角露出些微不屑:“那蠢材脑袋里都是些乱七八糟事情,杂念太多,只有小聪明,哪得真慧智,算什么我的传人,何况逍遥派是逍遥派,我南唐李氏一脉是李氏一脉,不能混做一谈。”
李青萝听不懂对方意思,但也不敢继续询问,唯唯诺诺称是。
中年文士扫了她一眼,再不说话,转身往门外走去,又使出那移形换位的身法,几息之后便消失远处不见。
李青萝心内琢磨,也不知这人说的真假,就算真的是自己祖父,武功臻至化境,但也不能坏掉她的美梦,她这一生不顺,父母抛弃,学武不成,遇人不淑,平素便是瞅什么都不如意,此刻就想靠着女儿改换门楣,换一种活法,怎能叫人破坏了,谁都不能挡路。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急忙铺纸研墨,给赵倜写信,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写上,然后用蜡丸封好,坐下思索,想派谁前往东京报送。
她自己不能去,对方已经认得她,路上遇见洞悉意图再直接打死,那就只好派人送信,可得派个和赵倜或其手下熟络的,不然王府何等地方,侯门都深似海,王府只怕连大门都靠不近前。
想了片刻,似乎只有小丫鬟幽草与赵倜一行人熟悉,便起了身,到门外谨慎观察一番,径直前去寻找……
赵倜从端王府回来后,又待了几天闲暇时光,决定北上出使辽国。
在宫中和赵煦确定好一些商谈细节,然后回府准备。
府中交待的事情简单,不比上回,上回离开多少有些仓促,立下事宜较为严肃。
这次都早知道他要出使,府内人等筹备充分,王语嫣和阿朱也没上次的紧张心情。
但赵倜还是嘱咐二女,若出府游玩,定要带上童贯郑福两人,两人不但武功很好,也有官身,遇见麻烦容易处理,二女自然答应。
随后再隔一日,使团离开京城,往河北进发。
此番使团内除了黄裳之外,还有赵倜的身边几人,他带了韦寒沉、周侗、王承宗还有朱初一,几个也都有官职,在名单之上。
剩下的则是各部低级官员,员外郎,军器监使等等二十多个,还有禁军军兵一百名。
出了京畿路过黄河往定州路进发,不日进入定州境内,到了州城门前,苏轼正带着一众官员在列队迎接。
赵倜并不是第一次见苏轼,早在宫中之时他便认得,此刻观瞧这位东坡先生面容依旧清俊,但略显消瘦,不过一篷大胡子却不见少。
苏轼虽然出迎,态度并不热烈,赵倜支持复新法废旧法他并未怎么在意,在他眼中,两法皆有弊端,哪个都不完美。
他在意的是赵倜牵头此事,导致弟弟苏辙接连被贬,此刻已经降为左朝议大夫、试少府监,分司南京、筠州居住处分。
这样天南海北,兄弟两人见面的机会愈发稀少,心中有些不忿。
赵倜观看苏轼表情,知其所想,不由笑道:“苏安抚,五六载未见,一向可好?”
苏轼道:“上回见燕王还是皇宫之内,那时太皇太后健在,朝上一片祥和,如今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竟不想已是几个年头过去,人事改变,时过境迁。
赵倜听出他话中怨气,不由摇头笑道:“子瞻,回去州衙再说好了。”
接着进城,直去衙中坐定,茶水上来,赵倜喝了两口,慢悠悠道:“是本王和官家说的,叫子瞻随我出使辽国。”
“原来是燕王?”苏轼讶异道:“本来下官还在静待贬谪,谁知道圣旨到来却是作为副使前往辽国。”
赵倜看他一眼,手指轻敲桌案:“可不就即将被贬,若不出使,一路南去,直往大陆之外了。”
苏轼闻言身体一震,道:“此心安处即吾乡,多年遭贬,苏轼已习以为常。”
赵倜道:“你倒是心静如水,宠辱不惊,和了元和尚学了一手好禅。”
了元就是佛印,苏轼与其相交莫逆,以往时常辩讨机锋。
苏轼沉默几息:“燕王为何要下官一同出使?”
赵倜想了想,道:“我记得子瞻在徐州黄州等地治水弄田,每日勤奋,颇有政功。”
苏轼微微垂首:“往昔之事,多被人忘却,燕王记得,下官心中感动不已。”
赵倜笑了笑:“本王知道你在那边曾发明一种食物,叫回赠肉,本王此番过来想要尝尝。”
“燕王……”苏轼嘴角抽搐,抬起头来:“下官可以做肉,但日后此事传扬出去,倒好像下官以此媚上,奸佞行事,不为人齿。”
赵倜摇头道:“难道除了做肉,你便对辽国一无所知?出不得力吗?”
“这个……”苏轼闻言恍然:“下官身处定州这段时间,每每去边境巡查,对榷场交易早便熟稔,对契丹人行径也都心内有数。”
赵倜道:“这便是了,此番可能会前往上京,其间榷场交易细节,便由子瞻你来述说。”
苏轼起身行礼道:“下官领命。”
翌日,使团整备完毕,开始离开定州往边境进发。
几天之后,到达宋辽边境,一行队伍刚要往榷场方向行去,忽然听到一侧山包后,传来乱纷纷的吵闹厮打声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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