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淮舟声音不大,陆致南不过是不想看见他在沈即安眼前晃悠罢了。毕竟许淮舟曾经对沈即安有什么心思,他心中可是一清二楚。

他话音刚落,一旁摇篮里的小婴儿便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

那哭声响亮有力,听着格外刺耳。床上女人皱了皱眉,眼看要醒,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下一秒屋内的声音便消失了。

再仔细一看,陆致南早就抱着婴儿跑到走廊上。

许淮舟不放心的跟出去,只见走廊尽头一个男人抱着婴儿不知所措,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多年后,许淮舟再回忆起当年的这一幕,依然忍不住想笑。

又是一年清明。

梧桐树下,沈即安抱着五岁的陆斯柏问道,

“斯柏,等下爸爸妈妈要去看一位故人,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啊。”

陆斯柏小手揽住妈妈的脖子,直往妈妈怀里钻,一旁的陆致南却忍不住一脸黑线。

“陆斯柏,下来自己走。”

他神情严肃,言语间有几分警告的意味。眯着眼看向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老婆身上的异性。

“哦……”

陆斯柏接收到了危险信号,怏怏的从沈即安的身上爬下来,撇了撇嘴,嘴里嘟嘟囔囔,

“那为什么妈妈已经这么大了还可以被爸爸抱?”

这小玩意还敢顶嘴?

陆致南大步走上前,单手将小人拎起来,一本正经的说着,

“看清楚了,你刚刚抱的是我老婆,想抱就凭自己的本事自己娶个老婆回来。”

“呜呜呜,我知道了。”

沈即安站在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陆致南,他就是个孩子,你就不能温柔点?”

“能啊老婆。”

陆致南答应的很干脆,他弯了弯嘴角,俯身将沈即安轻轻抱起放进后座,然后一并坐了进来,贴着沈即安的耳边,

“老婆我这样温不温柔?”

“……”

清明时节雨纷纷。

果然,骞城下着小雨,墓园内雾蒙蒙一片。

沈即安拉着陆斯柏的手与陆致南并肩走着,走到此处,心情难免压抑。

梁柏的墓碑被冲刷的很亮,四周还摆放着一大堆贡品,一看就知道梁家的人已经来祭奠过了。

沈即安将花束端正的摆放在贡品旁边,俯身擦去黑白照片上的雨水。

“梁柏,我们来看你了。抱歉,今年来的迟了一些。”

尽管每年都来这里祭奠,可每一次,沈即安的心都抑制不住的痛。

今年亦是如此。

“斯柏,过来,叩个头。”

“哦哦好。”

陆斯柏乖乖跪在墓碑前。

随着小小的身影一拜一起,站在身后的两人也完成了鞠躬。

起身后,陆斯柏的眼睛落在墓碑的其中一个字上定定的看了好久。

离开墓园后,他忍不住扯着沈即安的衣角说道,

“妈妈,这个叔叔的名字跟我的好像,都有一个柏字。”

沈即安鼻头泛酸,泪水险些落下,她深吸一口气,将儿子抱起来,十分认真的说,

“乖,不是叔叔的名字跟你的像,是你的名字跟叔叔的像,等你长大,就懂了。”

一阵风毫无预兆的吹过,将陆致南的碎发吹至额前,也卷着沈即安的发尾飘起。

陆致南的脚步顿住,抬头看向天空的方向。

“妈妈,你为什么哭了?”

“因为,我们都在怀念过去的人。”

斯柏,思柏。

阿宴,阿砚。

你们,都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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