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允这顿饭吃得磨磨蹭蹭,凤筠都怀疑他的肚子装不装得下这许多东西。

百无聊赖地等着他吃完的时候,她终于顾得上问他一些早就想问的问题了。

“你母妃如何了?”

段少允道:“性命无忧,只是还不便下床行走。自那日后……她便一直在浑融处养伤,我没让她回来。”

“确实是你皇兄下的手吧?”

段少允摇摇头:“至少以我这么多年对皇兄的了解,他对母妃的担忧不是假的。我调查了几位同去净慈寺祈福的贵女,按照她们的说法,那些刺客似乎并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甚至当他们发现所伤之人是母妃后,立刻便退散开来,转而去寻找我的踪迹了。”

他沉默片刻,又道:“他们似乎以为,马车里的人是我。”

凤筠越听越觉得难以相信。

以她对皇上的看法,他就算真的做出弑母的举动,哪怕只是养母而已,也并不令人意外。

不过她又思忖了片刻段少允的话,渐渐意识到实情似乎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

不论皇上对养母是否有感情,就凭太妃娘娘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地维护他,倾尽前朝后宫的势力帮扶他,从未有过二心,他又怎么会仅仅为了报复段少允,便折断自己一条如此有力的羽翼?

如今看来,问题很可能出在那些刺客身上。

他们究竟是凭什么认定段少允就在那辆马车里,这才误伤了太妃?

除此之外,她还从段少允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你……和你皇兄见过面了?”她颇有几分惊异。

段少允对她的惊异感到有趣。

“不然呢?我一回来,便进宫觐见了皇兄。”

“你就这样直接去见他了?”凤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段少允笑笑:“皇兄见到我,惊喜万分,难以自抑。我不在的那些天,外面有风言风语,都在传我已经死了。皇兄大怒,将那些人都重重罚了,又赏了我许多名贵药材,准我这几日不必上朝,安心在家修养便好。”

凤筠小声嘟囔:“难怪你这一天到晚就跟那一斤肉放了四两盐似的——闲得不得了……”

“什么?”

“没什么。”凤筠清清嗓子,“我是说,你们兄弟两个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能演。”

闻言,段少允有些哭笑不得。

她骂他皇兄倒也罢了,偏偏也要把他捎带上。他少不了要为自己辩白两句。

“面对皇兄时另说,但我在你面前……你怎知不是真戏假做?或许这样演出来的戏,才算得上动人呢。”

他对凤筠举了举茶杯,看向她的眼睛敛去了些许摄人的光华,可依旧是亮闪闪的。

凤筠只当他是在放屁。

她自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多做理会。

终于,一桌子菜都消下去多半,段少允的胃口已然像是装满水的水缸,再多一滴就快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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