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毫克打进去了,但是魏如兰仍然紧闭双唇,阵挛还在持续。

“再等十分钟,如果不缓解,就需要插管处理。”

“好,叶大夫。”

“你们在干嘛?为什么对我妹妹这样?”一个带着焦急与愤怒的声音响起。

魏如雪因为弟弟的事情忧心忡忡,找遍了县城内外的中医,但得到的答复几乎一致——杨东这种情况不是人为可以改变的。一开始她还不相信,可是问来问去都是同样的说法,让魏如雪不得不接受现实。

想起前几天魏如兰异常的行为,心中不安,决定来沈家看看情况如何。谁知道刚到这里,便接到娟子打来的电话。娟子担心独自承担不了责任,才给家里打电话求援。没想到接电话的是魏如雪。

魏如兰的呼吸声愈发粗重,就像一个人睡得很沉时发出的呼噜声一样。叶一柏感觉到手下肌肉抽搐逐渐缓和下来,缓缓站直了身子。

“测一下她的生命体征。”

“好。”小莉放下针管,走上前去为魏如兰测量体温心跳血压等指标。

“药单还有检查报告单拿过来!”此时芳芳刚好拿着资料回来,递给了叶一柏。

“叶一柏!我在跟你说话呢!”见无人理睬自己,魏如雪忍不住再次提高了音量,并朝叶大夫这边走了几步。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识这个名字,在病房内的白色身影们纷纷抬头望了一眼这个情绪激动的女人,随后立刻收回视线重新投入到急救工作中去——毕竟现在魏如兰还没脱离危险期,大家丝毫不敢懈怠半分。

翻阅着手中的材料,叶一柏眉头越锁越紧。他之前的确对魏如兰使用的抗癫痫药物进行了调整,并采用了组合治疗的方式以降低耐药性,难道是因为药物种类或剂量不合适导致了这次病情反复?

“一起研究下原因。”一直默默观察整个施救过程的波恩教授此时也开口要求查阅相关文件。他对这位年轻的外科医生印象深刻:处变不惊、条理清晰、动作干净利落。心里不禁暗暗叹息,怎么这么好的苗子会被别人抢走了呢?

“女性,今年39岁。家族遗传癫痫病史,分娩之后首次发病。常年依赖安眠类药物控制症状。有过大量使用该类型药物试图自我了结生命的经历。最近正处于尝试戒断阶段。” 叶一柏向老师简单介绍起了患者的具体信息。

村口的大槐树下,叶一柏的话是对老波恩说的,但他旁边的魏如雪听得清清楚楚。什么是大量服用安眠药物自尽的历史?什么叫麻醉药上瘾?她因被叶一柏忽视而燃起的怒火顿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慌。

“自杀!如兰曾经自杀过?”魏如雪惊愕地问道。

劳拉和一个小护士见魏如雪情绪激动,急忙上前劝阻,“这位家属,叶大夫和波大夫正在讨论病情,请您安静一下,或者咱们先出去吧。”

魏如雪本想反对,但瞥见叶一柏与那白发苍苍的老波恩面色沉重,低声交谈,两人先是用家乡话,随后改成了英文,语速飞快,让她听不太明白。

“叶大夫!病人又犯病了!”莉莉忽然大喊。

魏如雪听到声音,连忙看向魏如兰,只见她四肢抽搐,发出尖利的叫声,还伴随着小便失禁,黄色尿液迅速浸湿白色的垫子。魏如雪呆立片刻,不由得后退两步,瘫坐在旁边的床上。

当年,她的父亲也是如此。母亲和其他女眷说他是恶鬼缠身,把他关在屋内,外面贴满符咒。她和如兰躲在主人房不远处的柱子后面,听到越来越刺耳的叫声,如兰拉着她偷偷从后窗看父亲,同样地抽搐,黄色尿液从床上流到地上,彻底打破了父亲在她们心中的伟岸形象。没几天,他们的父亲就走了。

如兰,如兰,也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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