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学徒,往往要给老师当多年的免费长工,日日夜夜干活,甚至要伺候老师的起居、任打任骂。

就算这样,有些人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不肯教压箱底的活。

像张川柏这样,只是让学生干活,不打不骂的老师,太少有了!

学生们都舍不得离开。

……

张川柏的心思都在棉花上。

喷洒过药水之后,棉苗长得更好,叶子上没有一个个虫眼。

这年头的害虫,还没经过多种农药的冲刷,对农药的抵抗力低。

黎芦的毒素,足够让虫子们在幼年期就死得干脆利落。

看着绿油油棉花田,张川柏充满对收获的期待,心情变得开朗。

天气一天天的热起来。

四时流转,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

“汪汪!”

赤兔追着一只大田鼠,窜进田里。

“别踩坏禾苗!”张川柏喊了一句。

然而赤兔这狗子一旦发现猎物,就像激发血脉,几匹马都拉不住,只当三郎的话是耳边风。

张川柏摇摇头,戴着一顶斗笠,坐在田边。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无数士人诗意化的人生理想,他好像提前实现了。

但总感觉忘了什么。

是什么呢?

想不起来,就不去想吧!

……

长安城。

近半年来,又发生了很多事。

太子李治从种种繁杂的事务中回过神来,猛然发现少了什么。

他皱着眉头,在东宫走来走去,总算想到——少了张川柏。

确切来说,是少了张川柏的信。

以前,哪怕是春耕秋收最忙碌的时候,张川柏都会给他写信。

讲一讲地里都种了什么、用到什么农具和农肥,又收获多少。

从张川柏的信,李治人不在江都,却仿佛化身江都老农……纸上谈农谁最强?长安李九郎!

“张川柏是怎么回事?说好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呢?”李治问身边的人:“张远志和张川柏都不在长安,江都侯府有谁在?”

内侍躬身退下,过了好半晌回来禀报:“张川柏的二兄张京墨在长安。”

“张川柏有送信回来吗?”

“有。前不久,张川柏才往长安送了家书,还提醒张京墨去领羊。”

勋贵的福利羊,是长安的有关部门发的。

“他还记得羊,却不记得给我写信。”李治神色一言难尽。

沉默一瞬,他说:“去问一问张京墨,张川柏如今在做什么?”

如果张川柏是因为忙碌忘记写信,情有可原。

毕竟……咳咳,李治自己也忙得好长时间没想起张川柏。

他不禁好奇,张川柏又研究什么新肥?

还是种新的作物?

这一回,应该种人参果了吧?

想到仙果就想到嘉禾。

让张衍去林邑取高产嘉禾的事,也该开始计划了。

等征高句丽的大军全部凯旋,北方没有大的战事,就可以向南发展。

若是让张衍出使,该有个身份。

之前相里玄奖出使高句丽,是以司农丞的官职……要不要给张衍升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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