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尤里耶维奇,基辅大公国子爵,三十多岁,穿着一件红色天鹅绒披风,金发,却未卷曲。
“这才是典型的罗斯人啊”
甫一见到此人,狄云不禁在内心叹了一句。
船长室约莫三平米,由于泊区浪涛平稳,里面只有轻微的摇晃,床铺、桌子、椅子都固定在甲板上,桌子上还盖着一块绣有花纹的淡绿色棉布。
得知此人是基辅大公国的一名贵族,罗斯开拓团的团长,狄云还是拿出了时下在律庆影响下大辽国最为珍贵的待客饮品——加了蜂蜜的奶茶,牛奶自然是从阿特劳带来的,时下是冬季,也能在船上储存一段时间。
尤里耶维奇,今后我们简称他为尤里,一看这名字就知道他是留里克家族的成员。
对于一侧强大的大辽国,罗斯人早有耳闻,否则也不会将中国人称呼为“契丹”,后来蒙古人填补契丹人的空白后,一段时间内罗斯人依旧称呼蒙古人为“契丹人”,沙俄帝国成立后才以“吉尔吉斯人”取代之。
吉尔吉斯人,是沙俄人对东方黄色面孔之人的统称,土尔扈特人也被他们这样称呼,最后契丹便成了真正的中国人的称呼。
往前倒退两百年,罗斯人便横行于里海、黑海一带了,当时维京人给他们留下的造船、航海技术让其在这两个大海上喧嚣一时,还间接导致了科萨帝国的灭亡。
当然了,当时的基辅罗斯还是一个统一的国家,不像现在这样四分五裂,不过他们依旧有能力乘坐船只来到两个大海贸易、劫掠。
一般来说,留在波兰的斯拉夫人最为强悍,其它地方的显然是被他们驱逐出去的,不过基辅罗斯人自从得到了维京人的加持便一发不可收拾,维京人的海盗基因至此便深深烙印在他们的血脉里。
同样,从此时开始,有着留里克贵族血统的人显然凌驾于众多斯拉夫人之上,他们大量役使斯拉夫人作为农奴,斯拉夫的“奴隶”称呼也由此开始了。
罗斯人最大的对手自然是拜占庭帝国,若非败于其手,他们现在的触角已经深入到克里米亚半岛了,也不会放任保加尔人在喀山一带存在。
现在的罗斯人大致相当于中国的战国时代,在与科萨帝国对峙的时间短暂统一后便分裂成了若干个公国,历任大公自然想一统罗斯诸国但都未得逞。
等到蒙古人入侵后反而促使其统一起来,此是后话不再赘述。
无论如何,继承了留里克传统的罗斯人在律庆没有出现之前依旧是伏尔加河、顿河、第聂伯河、里海、黑海上的霸主,若非败于拜占庭帝国以及十字军的兴起,他们早就越过钦察草原西部进入里海、黑海一带了。
当然了,此时的钦察草原泛指黑海、里海北岸以及后世的哈萨克大草原,以前他们都是西辽国的藩属部落,眼下名义上也还是,罗斯人之所以没有大举入侵钦察诸部未尝没有顾及其身后的西辽国的因素。
幸亏律庆的到来完美地填补了西辽国衰弱时的空白,再加上他苦心孤诣弄出来的大船,更是让罗斯人只能以“商贸开拓团”的名义四处活动。
科萨帝国时代的罗斯人没有多少骑兵就能与以骑兵为主的科萨人分庭抗礼了,眼下他们显然拥有了更多的骑兵(所谓骑士是也),击败钦察人、库曼人一统钦察草原西部也不是难事,但对于西辽国的顾及还是让其放缓了步伐。
当然了,律庆别出心裁皈依的景教也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毕竟,眼下是十字军东征大时代,景教虽然被称为异教,但与伊教相比显然是天然的合作对象,罗斯人已经皈依了东正教,而十字军就是拜占庭帝国皇帝通过罗马教皇引来的。
作为东正教徒,总不能与伊教徒一起向一个景教国家进攻吧?
另外,约翰王的传说显然也影响到了罗斯人,特别是基辅罗斯人,以前的耶律大石也就是施行宗教自由政策,就让西方的基督徒欣喜若狂,遑论一个实际掌管者西辽国大权、还信仰景教的律庆?
约翰王的驾临显然已经不远了。
这,显然是律庆深谋远虑的考量之一。
收容信奉景教的克烈部、乃蛮部只是近忧,消弭罗斯诸国的敌视才是远虑啊。
当然了,以律庆眼下的实力,若是举国西征,消灭罗斯诸国也不是问题,肯定会比以后的拔都更为顺利,但他现在显然还不想这么做。
他不想做一个旋起旋灭、倏忽兴亡的势力,既然你们已经称呼了“契丹”,那就让契丹的称号和实际长远地影响下去吧。
对于西辽国的一切,尤里自然知晓一些,他也曾前往阿特劳贸易,也知道了时下掌权的正是信仰景教的律庆,故此,他虽然拥有五十多艘带有明显留里克风格的船只,但对于狄云等人依旧不敢怠慢。
作为开拓团的团长,尤里自然也会一些突厥语,于是双方便用此语交谈起来。
“你们是聂斯托利派?”
“不错”
“这么说约翰王真的存在?”
出发之前律庆显然同狄云等人说了欧洲人对于“约翰.长老王”的传说,他自己也估计拜占庭教廷联络了耶律大石,不过在见到后者是一个佛教徒和闻所未闻的儒教徒时才失望而归的情形。
对于耶律大石来说,他显然没有那么高的眼界介入十字军的事情,但对于律庆来说就不同了。
“不错,我家大汗就是约翰王”
尤里顿时端直了上身。
狄云笑道:“白城废墟上的战斗是怎么回事?”
尤里这才放松下来,也笑了笑。
“估计你们也听说过什么科萨帝国宝藏的传说,都说那偌大的宝藏很有可能埋在白城地下,估计谁都想占据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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