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也会想思考什么,可脑子好像生了锈,运转得很慢,她甚至能听到转动时发出的老旧破碎的吱呀声——

太累了。

想东西太累了。

她便放弃了,其实,做个空白的人也挺好。

有时候哥哥会出现,有时候则是秦修聿和宋知砚。

他们和她说话,可是好奇怪,她要好用力好用力的揉眼睛,才能勉强辨清他们的脸。

她也根本听不明白他们说话,明明是同一种语言,可她就是觉得好难懂,复杂得像外星语。

然后她就会感到烦躁,不想见他们,不想听他们说听不懂的话。

可她的嗓子像是被人上了把无形的锁,她张嘴只是徒劳,说不出口,表达不出来,没办法就只能用行动让他们明白。

于是她用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叫着,挥舞双手,用能碰到的一切东西砸。

她只是想让他们走,只是想自己待着而已,但没有人能明白。

往往这种时候,就会有很多穿白衣服的人进来。

他们强行按着她,给她灌药,用尖尖的针头扎她,甚至捆绑住她的双脚。

她好难受,好痛!

没有人能听见她的痛苦。

时间对她而言似乎失去了概念。

她看着窗外黑白轮转,觉得自己的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她晚上总是睡不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很多很多让人心悸的往事。

每当这时候,那扇总是锁着她的门外,都会响起轻柔悦耳的琴音,仿佛某个男人饱含深情的低语。

温南湫发现,枕着琴声,她居然能安然入睡。

然后……

不知道从哪一天,哪个时候开始,每天睁开眼睛,她的床头都会出现一束盛放的白玫瑰。

玫瑰新鲜,朵朵饱满娇艳欲滴。

她伸手去摸的时候,能摸到花心里一点润润的湿意,仿佛是清晨刚刚采摘下来,花朵还浸润着晶莹的晨露。

满室弥漫着玫瑰花的清香。

温南湫把那束花抱在怀里,混沌沉重的脑海里隐隐想起,好像有个她很熟悉的人就喜欢白玫瑰来着。

这个房间里没有花瓶。

虽然每天都会有新的花出现,但温南湫还是想找个瓶子把花插起来。

这么想着,她敲开了紧闭的门,对门外的人说:“我想要一个花瓶。”

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她认识。

是她哥哥和他的朋友们。

这些人全都看着她,眼神是她说不出来的古怪。

她想,她不过是想要个花瓶而已,这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吗?

他们莫名其妙把她关在这里,不是绑着她就是用针扎她,给她灌难吃的药,她都没计较呢。

“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她转身往回走,身后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转头看过去,抓住她手腕的人她认识,是秦修聿,这个人好像,还是她男朋友来着?

温南湫最近脑子迷糊得厉害,记得不是很清楚。

那人很快就放开了她的手,她感觉自己腕上那一小片皮肤烫得厉害。

那是秦修聿留下的残温。

她看到男人眸色温柔的凝望着她,微笑:“当然可以。”

第二天早上,她的床头,白玫瑰插在一个精致的花瓶里。

不知是不是有了水的滋润,玫瑰花瓣比以前的看起来要更为娇嫩。

温南湫仔细一看,花瓶是塑料的。

她其实喜欢玻璃花瓶,不过算了,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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