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后夹击的情况下,凭着手里的十五万兵马,愣是在情况不利的情况下成功拖住了燕国和卫国的大军,坚持到齐言之和赵宁的援兵来。

这次真的是启国命不该绝,徐凤鸣简直不敢想,这其中万一有一个地方出了差池,会出现怎么难以收拾的局面。

徐凤鸣现在都还在暗自惊叹,老天爷这次是站在了他们这边,要不然全完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赵宁比他还害怕。

“这真的是险象迭生……”徐凤鸣说着说着,突然没声了。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推开赵宁,赵宁猛地转过头去不看他。

然而那一瞬间,他还是看见了,他竟然发现赵宁眼睛泛着水光。

“……”徐凤鸣怔怔看着赵宁,他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把这次出征当作一次险象环生,可以吹牛的资本。

现在说起来也是唏嘘之情占大部分,就连那点仅剩的后怕,也是怕失了先机,让燕平父子得逞,以后启国再想征战就难了。

他从来不害怕自己会死在战场上,当初出征的时候不怕,现在回想起来也仍然不怕。

相反,他反而觉得有点刺激,也有点骄傲。

他从来没有真正意义地上过战场,更没有带兵的经验,这次竟然带着三万人就敢去端燕国的老巢。

还一路摧枯拉朽碾过整个燕国,烧了剑门关不算,还敢带着两万多人去伏击燕平八万大军。

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都是随时会丢命的事。

他不在乎,可不代表赵宁不在乎。

这些话每一字、每一句听在赵宁耳朵里,都无异于凌迟。

赵宁是上过战场的,他知道徐凤鸣这次出大安有多危险。

无论是围攻阳城、还是火烧剑门关,亦或是伏击燕平,每一件都随时可能让他回不来。

他简直不敢想,这其中有一点差池,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徐凤鸣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点过分,他双手捧着赵宁的脸,让他面朝着自己。

徐凤鸣用额头去抵着赵宁的额头,两人气息交错,淡淡的酒香里氤氲着梨花的清香。

“是我不好,”徐凤鸣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怕燕平打过函谷关,更怕平川被燕宏和张廷端了,那……”

那身在大梁的你就危险了。

徐凤鸣用拇指指腹轻轻拂去赵宁眼角的泪,心疼地说:“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赵宁:“……”

徐凤鸣:“……”

徐凤鸣神情一滞,有些错愕道:“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赵宁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

徐凤鸣也笑了:“我果然还是被郑琰潜移默化影响了。”

赵宁听见这话没憋住笑了,徐凤鸣去摸他的眉眼:“眼如秋水鬓如云,美人微笑转星眸。你像你娘,笑起来好看,每次一笑,比这春风还醉人。”

“……”这是赵宁生平第一次被人调戏,更是第一次被徐凤鸣调戏。

他从来没想过徐凤鸣这样光风霁月,把礼义廉耻当成人生信条的人,有朝一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宁那眼神当即变了,他抵着徐凤鸣。

徐凤鸣感觉到了,他笑了起来,把赵宁往汤池台子边上压。

徐凤鸣生了一双桃花眼,那双眼睛清醒的时候都似醉非醉,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现在醉着,就更是春波荡漾,媚态尽显。

他直勾勾看着赵宁,眼神迷离,眸子里旖旎风光无限,唇微微勾着,露出了个半是调戏的笑:“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分。”

说罢低头去吻赵宁。

赵宁瞳孔微微一缩,紧接着,他伸手扣着徐凤鸣的后脑勺,闭上眼尽情地吻徐凤鸣。

赵宁整个人浸在了水里,在那水里肆意放纵,仿佛置身仙境。

徐凤鸣沾了满身的花瓣,微张着唇喘息着,一双眼睛似醉非醉。

……

第二天,郑琰带着姜冕回了城。

郑琰其实不愿意回来,反正大战都结束了,他想缠着姜冕在洞里住个十天半个月再回来。

但是姜冕死活不同意,大战虽然结束了,但是接下来还有一系列问题和事情等着他们。

郑琰拗不过姜冕,于是只得不情不愿回城了。

赵宁跟他封了个武官,不过现在没什么事,于是他仍旧成日里无业游民一般在徐府徘徊,死守着姜冕,跟在姜冕身后寸步不离。

两人回府的时候,徐凤鸣已经回来了,正在跟一帮大臣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战结束了,这次因祸得福,启国竟然直接把整个卫国囊括进了自己的国土。

接下来,除了论功行赏,抚恤将士之外,还要派人去接管卫国的各个城池。

现在刚打下卫国,民心不稳,一不小心就容易引发动乱。

还有卫国那一帮老士族,也要想办法妥善安置。

再怎么说,赵宁打大梁的时候,人家也出了力,总不能用对付启国士族的办法来对付他们。

可又不能给他们太大的权利,放任他们把持着卫国的政权。

要不然这卫国名义上是打下来了,实际上还在卫国人手中。

徐凤鸣一夜春宵,本来就没睡好,结果刚回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开始焦头烂额。

秦川、林正阳、戴跃麟等人已经来了。

“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林正阳说:“卫国刚打下来,民心未稳,现在重要的是笼络人心。而老百姓要想的,无非就是安稳日子罢了。”

“这是自然的,”徐凤鸣说:“君上已经下令了,整个卫国免赋税五年,减税十年。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老百姓,我现在担心的是卫国的本地势力该怎么办?

虽然卫王烧宗庙自焚了,可卫国的士族势力还盘踞在那片土地上。

那些人跟着第一代卫去到那片土地上,已经在卫国扎根几百年,其中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

这些问题不解决,我们自己派过去的人就很难施展。”

徐凤鸣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怪不得都说打江山容易治江山难,以前他不信,现在他总算明白了。

除了卫国的士族势力,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降兵该怎么办?

虽然整个卫国的降兵加起来不过几万人,可现在怎么安置这些人又成了一个难题,这已经关乎到以后征兵的问题。

这些人用不用?又该怎么用?是编入军队,还是让他们去做农夫?

所有人都清楚,妥善安置这些降兵,也是笼络人心的一种方法。

可关键是这毕竟是卫国降兵,真把他们编入军队,谁也保不准他们会不会闹事。

现在卫国已经灭亡了,假以时日,卫国人势必会跟本国人融为一体大启子民。

现在民心不稳,正是笼络人心的好时机。

一旦在这时候让他们生出戒心,会影响到以后百姓的融合。

“好热闹啊。”郑琰跟在姜冕身后,进了正厅。

众人纷纷抬头看向两人,徐凤鸣说:“子敬,正好你回来了,快来帮我们想想办法,该怎么办。”

姜冕笑着朝众人一颔首,走到自己常坐的案几后坐着。

郑琰则走到廊椅旁,坐没坐相地往上一躺。

众人又纷纷开始讨论起来,这一整天赵宁这些心腹们都在徐府七嘴八舌说了一天,饭都是在徐府吃的。

所围绕的话题不过是接下来卫国该怎么办,是跟启国一视同仁还是怎么着?

按理说为了长久的发展,是要一视同仁的,可这样一来,启国的法令又该怎么才能毫无阻碍地在卫国施行。

还有卫国本地的士族该怎么办,以及那几万降兵又该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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