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拂衣就这么僵立在原地,双眼闪烁着猩红嗜血的光芒,一言不发得紧紧盯着从容不迫的花剑堂。
昏沉的脑海里,师尊跟他相拥一室安祥的情形跃然浮现。
那温馨到令他嫉妒的情形,犹如锋利剑刃将他刺得体无完肤,这一瞬杀意与恨意彻底激发。
他浑身的仙力裹挟着逸散出来的混沌之力狂暴涌动,股股凌厉的剑气从他体内喷薄而出,毫无保留地向花剑堂席卷而去。
花剑堂见状嗤笑了一声,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一道银光,游刃有余地游走避开了他的攻击。
“怎么?你还想再借着心魔,跟我斗个天翻地覆,好叫师尊重新把你放在眼里?!”
李拂衣握着太微剑的手猛地一紧,快速挥出数剑朝着花剑堂所在之处劈刺过去,不再让花剑堂有任何开口的机会。
花剑堂摇了摇头,看着红李拂衣这“借酒装疯”的架势,直接拆穿:“你说,我若是把你这把戏拆穿,师尊会如何?”
手中银蛟剑身冷冽银光乍现,迎着太微剑就激烈碰撞起来……
两人在屋内快速移动的身影,闪烁的剑光,四溢得剑气,交织穿插,将周围的家具、墙壁都斩得支离破碎。
李拂衣的攻势越来越狂野、凌厉,每挥出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恨意和绝望。
上一招刚刚被花剑堂化解,下一招已经蓄势而出,带着十足的功力出其不意得袭来。
可两人到底是同门师兄弟,并肩作战多年,对于对方再熟悉不过,你来我往,谁也占不着谁的上风。
随着僵持的时间一长,花剑堂那不急不缓,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似的态度更是激得李拂衣越发愤怒。
他的剑法开始变得毫无章法招式可循,混乱中使出的混沌之力也越来越毫无保留……
心魔越发的兴奋,不断得蛊惑着李拂衣:
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师尊就会跟你重新跟你在一起了。
他是抢走师尊的敌人!不是你的师弟!
猩红双眼的眼底深处,一丝丝银灰色流转,逐渐隐藏,李拂仿佛真听信了心魔的话,驱使他出手更加狠辣、决绝。
花剑堂的神色也是一冷,浑身的气势全然展开,毫不相让。
挡开只会像野兽一样强攻猛击的李拂衣,沉声冷呵:“你疯够了没有?!”
然而,李拂衣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回应他的,是以更加凶猛的攻势直面刺来的一剑!
两人的缠斗逐渐白热化,剑锋相交碰撞声几乎连成一片,夹杂着皮肉被剑气划破的轻微撕裂声……
随着战斗的持续,周围的殿宇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整个结构开始坍塌。
屋瓦翻飞,碎片飞溅、尘土飞扬的瓦砾堆里,两人的身影依旧持续追缠,剑光乍现。
时不时有剑气溢出,越来越多的殿宇、亭阁被扫平,两人的战场逐渐蔓延开来。
李拂衣右肩被刺了一剑,无力得垂在身侧,不断有血滴顺着指间滴落,太微已然转到左手。
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紧咬花剑堂不放,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冲过去……
左边、右腿满布数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花剑堂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只袖子被砍去了大半,胸口上的衣襟更是洞开,浑身只有腰带尚算坚挺,尽职尽责得确保衣袍不从身上滑落殆尽……
喘着粗气的花剑堂举起银蛟,制止李拂衣,咬牙切齿:“李拂衣,后面便是师尊所在,你还想弑师不成!”
狂若野兽的李拂衣听了这话,终于不再置若罔闻,呸得一口吐出口中血沫,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没有。”
就在花剑堂张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只见刚刚还在跟他拼命的李拂衣忽然眼神一敛,手中太微剑哐当落地!
紧接着,李拂衣以惊人的速度朝他扑来,清晰的“噗呲”声响起,银蛟剑当胸而入,刺穿了李拂衣的背膀……
把下巴住在花剑堂肩上,如愿看到了舒凡,李拂衣的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
再看李拂衣的眼睛,哪里还有丝毫红意?!
那双得意的银灰色瞳孔里,舒凡正挣脱乔千安和林沫苒的搀扶,惊慌失措地朝他们扑来。
“师弟……我……绝不会把师尊……噗……”
“让给任何人!”
“绝不!”带着得意的低哑声音就伴着浓重的血腥气,就在花剑堂耳边回响。
极轻、极轻……
花剑堂脸上的惊愕都没来的及收起来,两手抱扶着软倒在自己身上的李拂衣,牙关咬得嘎嘎作响。
好啊!
好你个李拂衣!
好一招苦肉计!!
眼睛微眯,嘴角也跟着上扬,难道我就不会了?
他放松身体,放任自己也陷入黑暗,手却还紧紧的抱着李拂衣,势必要拖着他跟自己一同栽倒下去。
……【三百余年后,天上云霄】……
刚刚坐下不过几分钟,李拂衣就又站起身,“九华,为师还有要事要办,这些你替为师过目,酌情处置便是。”
话音犹在,等九华抬头拱手,正想应是的时候,上首的李拂衣却已然没了踪影。
留下两个侍官,正把李拂衣桌上的三大摞文书要件往九华的案头搬。
三人相视一笑,帝君这托词说得……也太过敷衍了。
这天顶云霄,早在一百五十年前就开始建造供帝师居住的云舒天宫。
上至亭台楼阁、下至摆件、花木,哪一件不是帝君亲自盯着,再三琢磨、反复调整的?
这会儿整个天顶云霄的仙娥、仙侍都按部就班得忙碌起来,准备迎接帝师的到来。
帝君这定是又不放心什么,偏要自己去亲眼盯着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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