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鱼和李兰儿到栖子堂时,昨日的杂役已经有不少人都到了,众人立在廊下,等候传召。

又开始洋洋洒洒的落雪,那一片片雪花落下,似是要为这份寒冷添几分,荆鱼北飘进来的雪花冷的一哆嗦打了个喷嚏。而这时齐夫人身边的苏叶招呼他们进去。

荆鱼踏进屋子的那一刻,只觉浑身温暖了许多,缓缓地从头顶往下慢慢暖和起来,只是一双脚还是冻得难耐,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脚,试图缓和脚底的冰凉。

可又不巧,她站在门口,那凌冽的冷风透过门缝细细簌簌地喷洒在她的背上,消了几分暖意,她悄悄地往一旁挪了两步,被苏叶瞧见了,她又不敢动了。

于是她就站在那,默默地承受门缝钻进来的冷气扑在自己身上。

齐夫人带着齐明舒一起出来,孩子也不小了,十二三了,这些管家的事务都要学习起来的,及笄便可许人家了。

齐夫人坐在堂前,喝了口热茶,才缓缓开口说道,嗓音柔和却不失威严:“各位新入齐府,府内的规矩要尽快熟悉。秦嬷嬷昨日与我说过了,你们大多都没有在大户人家干活的经验,已经吩咐过,让府里老人带你们,你们好好学习就是。既是进了齐府,那便是齐府的人,不要做些吃里扒外的事情,我眼里可容不下。”

齐夫人又招了招手,苏叶拿出了他们所有人的身契籍契。

“一一上前来按了手印,就正式为齐府的人了,以后用心做事,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众人依次上前去按手印,等轮到荆鱼时,齐夫人看了眼她,又皱着眉看向秦嬷嬷问道:“这个孩子有些瘦弱,分她去哪里做事了?”

还不等秦嬷嬷回话,齐明舒笑着说:“阿娘,在我院呢。你别看她小,力气可大呢!言知昨日叫人搬书箱,她一人搬起一箱,把我都惊呆了呢!”

齐明舒看着齐夫人的眉头松开些,又说:“今日早上,所意还看见她一早就在打水,来来回回好几次,可比府上小厮还要强的多呢。”

齐夫人听着,笑了:“倒是不曾见你这么护着一个人。”

“阿娘,我哪是护着,是真真没见过力气这样大的女孩子,有她在,日后我们院里搬东西都要方便呢,我都不用去请阿兄帮忙了。”齐明舒软软撒娇,面上的表情十分灵动,叫人都听不腻。

齐夫人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留给你就是,我又没说把她调走。”

齐夫人看向荆鱼:“本是担心你做不了重活,在姑娘那儿也好,好好伺候姑娘吧。”

“是!奴婢遵命。”

最后一个人的手印也按好了,齐夫人派人带着东西去官府备案了,自此,荆鱼便彻彻底底地为奴为婢。

荆鱼跟着其他人一同退出了栖子堂,自己回了望舒苑,

雪下的愈发大了,雪花像一片片棉花一样,下起来是软绵绵的。可对于衣着单薄地荆鱼来说,这似乎更像是刀片,一片片的割在她的身上。

好不容易回到了望舒苑,芽儿抱着一个大氅说是要给姑娘送去,让荆鱼去一趟,说是到午膳时间了,自己有些忙,辛苦她了。

荆鱼觉得自己鼻子闷闷的有些难受,还是接过大氅——这大氅好软好暖和,她不敢耽搁,顶着风雪赶去了栖子堂。

“姑娘,院里送来大氅。”言知从外间进来,手里抱着的正是荆鱼送来的大氅。

“啊哈?我还说中午阿娘这边用膳,等雪小些再回去呢。”齐明舒手里的棋子半天没落下去,如此倒是给了她便宜。

齐夫人看着瞬间乱了的棋盘,有些无奈:“又这样,不知多久能长大。”

齐明舒吐了吐舌头,娇俏道:“长不大,在阿娘面前我就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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