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班长,给你带一名新兵来,他之前被检查出来有病,去治病去了,错过了这十三天的新兵训练,你对他多费点心啊。”
“好嘞!交给我吧!”王墨痛快应下。
他并不排斥这个时候来新兵,虽然带新兵熟悉流程需要费点功夫,但他带的兵越多,不越能证明他这个班长能力不错吗?
“小子,叫什么名字?自我介绍一下。”
新兵畏畏缩缩,怯生生的抬头,还没说话,看到王墨的脸就愣了,结结巴巴不太确定的问:
“墨叔……?”
王墨仔细一瞧,认出来了:“诶呀!这不是张三吗!脸洗干净了,我都没认出来是你!”
这新兵,竟然是之前和他在一个帐篷里睡的年轻人。
之前在草原上,他们可没少聊天。
张三也怯怯的看他身上的崭新军装,和已有些红润健康的脸色:
“墨叔,我也差点没认出你来,你现在看上去,特像当大官的。”
“哈哈哈哈哈什么大官啊,我就是个小班长,基层指挥员。”
王墨笑呵呵的:“放心吧张三,以后墨叔带你,保证让你尽快融入柳州军。”
虽然称不上他乡遇故知,但情况也差不多,未来的“上官”是熟人,张三稍稍没那么紧张了。
可能是之前大半夜跑来柳州军有点太紧张了,也可能是身体太弱,晚上吹了吹风就顶不住,张三一到军营就病倒下去。
他当时害怕极了,因为按照经验,若有兵士重病,像是军官还有军医诊治,他这种小杂兵,会被直接丢出军营。
平时能出军营当然是好事,可重病情况下,人都走不动,那不就只能等死了。
好在柳州军并没有这么做,他们只是将他安排到了一个叫军区医院的地方,在那张三好几次都感觉自己要死了,但硬是被救了回来。
军区医院竟然还给人吃饱饭,他是真的舍不得走。
等精力一恢复,便有人说要送他回军营,参加新兵训练。
没想到,十几天没见,墨叔竟然当上官了。
墨叔对他向来好,张三松了口气,心想在他手底下,定然能轻松不少。
结果当天训练,张三差点没被训哭,好不容易结束了,以为可以休息,墨叔竟然说要带他出来加练。
张三:“……”
王墨精力满满:“你现在的体能可不行,要想赶上进度,就只能背地里努力,没事,墨叔陪着你。”
张三都快被练哭了:“墨,墨叔,也不需要这么拼吧?”
“要的要的,当兵的不拼,仗谁来打?百姓谁来护?我们是守在百姓前面的第一道防线,我们不拼,难道要让百姓拼吗?”
张三睁大眼,这还是那个在草原上教导他们军中做事千万不要太卖力,打仗的时候记得闭眼装死的墨叔吗?
“可是墨叔,你之前教我们,要是打仗了,千万不要往上冲……”
王墨理直气壮:“那是在邹将军手下的时候,邹将军不将我们当人,我们又为何要为他卖命?”
“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可是柳州军,每日里,州牧大人好吃好喝供着我们,将我们当做活生生的人看待,我们若贪生怕死,那成什么人了?!”
他扶起张三:“三郎,你之前生了重病,定然也花费了不少药材吧?你看营中可有人向你讨药钱?”
“是哦,怎的没人向我讨钱呢?”
张三挠挠头,这才发现,自己吃了上好的药材,被诊治好了病,又一直都有吃有喝,竟然没付一文钱。
甚至医院说他可以出院的时候,还将他的破衣服和破荷包还给了他,包括里面的二十三文钱。
“柳州给军营的士兵看病,哪怕是再小的杂兵,也是不收一文钱的。”
墨叔感慨:“你说说,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军营?”
“每日白吃白喝供着我们,发下来的武器都是好的,一把破的也没有,还给发饷银,发米粮,教我们认字,帮我们往家里送信……”
张三听得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是到了天上。
要不然,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地方呢?
“墨叔,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样好的地方,你说,咱们能像是之前那样混日子吗?对得起这身衣服,对得起柳州发的饷银吗?”
张三怔怔:“墨叔,你这副样子,我都不敢认了。”
王墨哈哈一笑,颇有些潇洒气质:
“我王墨一辈子活的像只老鼠,不,我连老鼠都不如,但柳州却将我当人,说我经验丰富,是老兵,可以当班长,像你这样的年轻小兵,又愿意帮你治病。”
“如邹将军这般大人物,总是觉得,你我这般卑贱之人,毫无仁义礼信可讲,可我自己个知道,我是个人,我也是有良心的,人家如此待我,就是如今,让我王墨为了柳州去死,我也是乐意的,我笑着去!”
张三被他说的热血沸腾:
“是了是了!谁也不是麻了心肝的,柳州救我性命,他日上了战场,我张三也愿意战死!”
王墨:“当真?”
张三:“当真!”
王墨:“不后悔?”
张三:“不悔!”
王墨:“好,那继续训练!立正!”
张三:“……”
王墨笑呵呵,又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了:
“想要报答柳州之恩,那也要先练出一些本事来,不然上了战场,连人家一只手都打不过,反而给战友们拖了后腿,那是报恩呢,还是报仇呢?”
张三腿颤颤巍巍,努力站好:“墨叔,我真的不行了。”
“放心,你行的,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一会儿就好了。”
王墨笑呵呵:“我们有旧情在,我自然是要好好待你的,别担心,这训练,我一定给你抓好了。”
“你我二人,要共同为柳州效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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