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晋元是在场众人中唯一成功掏出配枪的人,面对汹涌而来的敌人,他毫不畏惧,连续扣动扳机,两声清脆的枪响过后,两名敌人应声倒地,算是替杨瑞符报了刚才遇袭之仇。可是,敌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不断地从狭窄的通道口中涌出来。
幸运的是,这边激烈的打斗声终于引起了其他战士们的警觉。老舅和羊拐带领着一队人马及时赶到,加入了这场生死搏杀。谢晋元见状,当机立断将手枪插回腰间——毕竟在如此混乱的混战当中贸然开枪,极有可能会误伤到自己人。于是,双方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冷兵器对决,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喊杀声响彻整个空间。
此时的雷雄虽然躺在地上无法起身,但他并未闲着。原来,就在他刚刚倒下之时,无意间撞倒了一箱手榴弹。此刻,尽管伤痛难忍,他还是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艰难地将那些手榴弹一一捆绑在一起。然后开始手脚并用的往下水道入口爬去。
这一行为被正和战狼单挑的少佐发现,人身子一缩,飞快的掏出配枪试图击毙这个危险分子。
他的举动也被杨瑞符看见,于是人肉身掩护,成功的分担了数颗子弹......
“都躲开!”话音未落,雷雄便拉响了那束集起来的手榴弹,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其投向了下水道的入口处。
“轰!”地动山摇,下水道被封死。
愤怒的少佐举起武士刀就想给这个顽强的敌人以致命一击。
谢晋元的枪也响了,少佐脑门上多了血洞。
……
“特么的,终于抓到俘虏了,我还以为这帮人都是脑子有病的玩意,一被俘虏就嚷嚷什么‘玉碎’,然后往自己肚子上来那么一下子!”羊拐对着五花大绑的日本肆意嘲讽。
“他们不动手,那我们替他们动手!”端午端起刺刀作势向前,打算给排长和其他弟兄报仇。
“别浪费!”杨符瑞表示端午已经是个合格的老兵,这种活儿应该交给那些手里还没见过血的家伙。
他把目光看向老铁,老铁地下了头。
他又看向凯爷,凯爷背过了身。
“孬种,连杀人都不敢!”雷雄已经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躺在一边的他用发白的嘴唇继续骂骂咧咧。
“你少说两句,多歇歇!”杨瑞符拿出了营长的威严。
“你不也在硬挺?”
杨瑞符确实是在硬挺,但人嘴巴更硬:“鸡腿撸子这点杀伤力,我就当被蚊子咬了几口。”
“谈判吧,团长!”上官志标忽然开口。不知不觉中,他对谢晋元的称呼已经从团附变成了团长。
“说具体点。”
“如果日本人能够放伤员离开,那我们就释放俘虏。”
“不是......放我们一起离开吗?”凯爷的一个小弟颤颤巍巍的举起一只手,但很快就在几人的怒视相视之下缩了回去。
“就这么办吧,联系英国人,让他们做中介。”
......
战斗的第三天,挂着米字旗的汽车停在了仓库前。
谢晋元孤身上前。
交涉非常不顺利,日方甚至一度把枪口对准了谢晋元,在他们看来,如果在这里击毙敌人的最高指挥官,很可能就会终结这场战斗。
老舅察觉了对方意图,拉起一个俘虏,用刺刀顶着对方喉咙慢慢的走到了第一线,顺带让端午学着自己样子,带上了另一名俘虏。
小日子指挥官不为所动,示意手下继续瞄准:“被俘虏的士兵,已经失去了帝国武士的资格,就让我们送他们去见天照大神!”
“那你们有没有问过天照大婶,没有切腹的人他收不收啊!”老舅忽然一声高喝,用得却是流利的日文。
谢晋元拧着眉毛,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充当中介的英国佬却发话了:“先生们,用俘虏作为人质是极度不文明的行为,这可不是国际法所能容忍的.......”
“Talk nonsense!”老舅继续发话,居然用上了英语,“日本人用俘虏训练新兵的时候你们不说话,这会儿假装什么绅士?”
英国佬没有正面回答,人只是轻描淡写的整理了下衣领:“如果你们能够保证人质的安全,我可以向日方继续交涉,允许你们的伤员进入租界接受治疗......”
“我F......”
谢晋元满是疑惑,但还是伸手拦下了老舅的粗口:“答应他,伤员们,快撑不住了!”
......
眼看着最后一波伤员挨个被送走,凯爷缩在角落里抓起刺刀,颤颤巍巍的在自己的腰腹来回比划。他想借着伤员的名义和人一起撤离,但怎么也下不了手。
眼瞅着伤员就要走完了,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这一幕却被英国佬发现,于是人家表示中国佬全是骗子,以后将不再接受任何伤员。
当然,人家为了表示自己是文明人,已经撤离的伤员依旧还会得到救治。
远处的戏台,现在已经唱到了白衣渡江、盟友背刺。
二胡的调子凄厉,直叫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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