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哨兵后面的诸多赏金猎人的脚步比季云预想的要快。

这棵年深日久的柳树不是目之所及的唯一树木。

因为众人奔袭而卷起的尘土随风吹拂。

疯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季云。

即便他理解季云想借智械城的手脱身,也不太清楚做法。

一群唯利是图的赏金猎人或许能拖住自己,但追上一个普通人并不费多大工夫。

那些哨兵已经飞得很远,疯子有把握在它们掉头之前逃跑。

可季云凭什么呢?

这家伙只是一副血肉之躯,手无寸铁,随便来一个最低阶的猎人都能置他于死地。

想到这里,疯子忍不住冷笑几声,又去看那群各显神通的猎人。

“你差点就吓到我了。”

“或许你也是个疯子,但你太弱了,没有疯狂的资本。”

季云叹了口气,他承认疯子是对的。

作为一个弱者,如同浮萍一般随波逐流再正常不过。

但季云从不认命。

屠刀若是近在眼前,垂死之时又低眉顺眼给谁看。

赏金猎人的大军距离柳树还有百余米时,疯子仍然毫无防备。

“疯子,你恐怕并没有认真地听我的故事。”

“我宁肯引颈就戮,也绝不坐以待毙!”

这一刻,季云的肾上腺素飙升。

他眼中的世界并没有变慢,但手脚却开始发凉。

一个披着人皮的金属怪物有多重?

季云算不出来,他甚至没有机会接触到疯子。

所以拳头和脚都不合适。

半蹲着身子瞄准疯子后,季云猛然发力!

嘭!

疯子从树上跌落,头重脚轻,重重摔倒在地。

大约五米的高度,哪怕换成吉恩,脖子也会在“咔”声过后瘫软。

疯子甩了甩脑袋,确认连接没有出问题。

原本就不甚光彩的面容,如今更是跌了个溃烂。

这一跤,怒恼了疯子,更惊住了赏金猎人。

眼皮子底下居然藏了个人?

两边都没有轻易动手,疯子更在乎的还是树上的季云。

毕竟他一边看着季云,一边剥去自己的脸皮。

身前的百余号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紧接着,各式各样的光束不约而同,全部照射在疯子身上。

这群赏金猎人不再淡定,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平原之上逐渐嘈杂。

“这个结果……难道是那个疯子!”

“它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这么多人,他就算放出所有甲虫,也未必能把我们杀光!”

“这可是行走的一千万啊……”

对方说了什么,疯子并不在意。

他没有放出甲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现在没有打算找你们的麻烦。”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别来烦我。”

声音不大,但疯子开口时,没有赏金猎人敢打岔。

听到疯子的话,有些赏金猎人默默绕开疯子,继续追赶哨兵的脚步。

不过刀口上舔血的人,不怕死的仍然是多数。

与疯子交手,没有哪个家伙敢大意。

从飞刀到光束,纷纷冲着疯子来。

也有不少搏杀型猎人在枪林弹雨的掩饰下向前冲去。

疯子浑然不惧,只一瞬间就将缝线全部拆开。

与白峰完全不同,疯子的皮下是一副极为精密的机械装甲。

之前从缝线中钻出来的甲虫实际上被填充在胸膛。

没有人知道疯子究竟有多少手段。

至少眼前的威胁完全没被它放在眼里。

疯子的双臂交叉,双手握住小臂,周围立刻出现了一层力场护盾。

大部分的甲虫在向前冲锋,一旦离开护盾,有的钻入土壤,有的振翅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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