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流而下,很快就抵达桂林。码头上,广西官员早已在此等候迎接。贾瑀一眼扫过,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却没发现黄烨的身影。他不动声色,脸上依旧保持着庄重严肃的神情。
广西布政使陈春瑄满脸堆笑,恭敬地将贾瑀接入府中。
一入府中,陈春瑄便忍不住开口说道:“贾大人,如今这广西的情况,实在是令人忧心呐。”
贾瑀微微皱眉,问道:“陈大人,具体如何,还望您详细道来。”
陈春瑄轻叹一声:“贾大人,经过多代传承,南安郡王黄家后代逐渐安于享乐,在政治上走向腐败。他们对广西的治理缺乏积极有效的作为,根本无法应对复杂的社会矛盾和民族问题。且这广西的官场也是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各级官员之间,为了争权夺利,拉帮结派,明争暗斗不断。有些官员为了谋取私利,不惜贪污受贿,欺压百姓。而对于朝廷的政令,也是阳奉阴违,执行不力。更有甚者,与当地的豪强勾结,鱼肉乡里,致使民不聊生。”
贾瑀神色凝重,心中恼怒不已:这黄家竟如此胡作非为,全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他问道:“具体怎样,细细说来。”
陈春瑄接着说:“大人,此地有归南安王府辖制的边兵和卫所兵。边兵长期戍守边疆,起初还算骁勇,但多年来军备废弛,训练不足,如今战力大打折扣。卫所兵更是军纪涣散,不少士兵只知混日子,毫无战斗意志。至于武器装备,也是陈旧破损,不堪使用。唯有黄家私兵战力尚可,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数量不过数千之众,且只听从黄家调遣。”
贾瑀眉头紧皱,说道:“如此兵力状况,如何保境安民?”
陈春瑄无奈地叹息道:“大人,实不相瞒,多年来黄家对这些兵马疏于整顿,才致如此局面。”
贾瑀沉思片刻,又问:“那这些兵马平日里的作战策略和战术素养如何?”
陈春瑄回道:“边兵和卫所兵作战多凭经验,战术简单粗暴,缺乏协同配合。黄家私兵倒是有些战术训练,但也只是在小范围战斗中能发挥作用,面对大规模战事,恐怕也难以应对。”
贾瑀握紧拳头,愤怒地说:“简直荒唐!”
陈春瑄接着说道:“贾大人,这次南安郡王黄国瑞被俘的原因,特别蹊跷。明明没有发生战事,却被俘。”
贾瑀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
陈春瑄摇了摇头,说道:“目前尚不清楚,但此事甚是诡异。而黄烨到达后,黄家处于一片混乱。虽然他是世子,但是几个叔叔都不服他,为了稳住局势,那可是几经波折啊。”
贾瑀沉思片刻,说道:“内部不和,难怪局面如此糟糕。”
陈春瑄点了点头,继续道:“最近他们才商量营救南安王,听说打算赔款联姻。”
听到联姻两字,贾瑀的脸变得铁青,问道:“他们联姻的人选选定了?”
陈春瑄不知道贾瑀为什么变了颜色,只是更加小心地说:“虽然传了消息,但是并未听说选定,不过黄家适龄的女子倒是有很多。”
贾瑀心中知道南安王府不打算嫁自己家的女儿,而是选定了探春。自己派人送信进京询问贾母原因,现在还没回信。也许从这里知道原因。
贾瑀接着问:“今日黄烨为什么没有出来迎接?”
陈春瑄说道:“广西向来是文武分家,军政两开,文官由朝廷委派,而武将都有黄家任命。近百年的时间,朝廷依靠黄家镇守南疆,抚慰土着,其实不仅仅是武官,即使文官的安排,朝廷也多咨询黄家意见。这官场之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黄家一家独大,许多官员为求自保,不得不依附于黄家。而黄家内部也是矛盾重重,黄烨虽为世子,但他的几个叔叔各怀心思,都想争夺权力。此次黄烨未出面迎接,或许是在处理内部纷争,也或许是对大人您的到来有所顾虑。”
贾瑀冷哼一声:“如此说来,黄家在这广西已然是只手遮天了?”他心中更是恼怒黄家的轻视,暗下决心一定要将黄家的底细查个清楚。
陈春瑄忙躬身说道:“大人息怒,黄家虽势大,但也不敢公然违抗朝廷旨意。只是多年积威,难免有些跋扈。”
贾瑀皱着眉头说道:“那这黄烨此举,究竟是何意?”
陈春瑄犹豫了一下,说道:“或许是黄家内部事务繁杂,抽不开身。亦或是对大人您的到来,心中有所忌惮。”
贾瑀目光犀利:“忌惮?我此次前来乃是为朝廷办事,他有何可忌惮的?”
陈春瑄赔笑道:“大人莫急,待下官再去打听打听。”
贾瑀摆了摆手:“罢了,且看他们接下来如何动作。”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贾瑀和陈春瑄对视一眼,不知又有何事发生。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下人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用一种傲慢的口吻说道:“贾大人,我家世子有请,你速速跟我去王府!哼,别不识抬举!”
贾瑀冷笑一声,说道:“这南安王府待客之道真是别致。本阁奉旨前来总督南疆事务,是为了朝廷和百姓,不是为你们黄家而来。”
陈春瑄在一旁劝道:“贾大人,或许世子此举也是一番好意,不如……”
贾瑀打断他的话,坚决地说:“好意?本阁看未必!直接拒绝。”
那下人一听,脸色更加难看,大声说道:“你敢拒绝?我家世子的邀请,你竟敢不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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