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进门,眼前的一幕便让天鸣骂出声:
朱蓝山正抱着刚刚苏醒、面色青白的林清越呜呜咽咽地哭?
俩大老爷们这副样子不是有病吗!
她麻木地轻轻关上门,而后重新踹门进去,朱蓝山自然还没哭完,但被踹门声震住了,眼神幽怨地回眸,终究抵不住天鸣气势太盛,于是乖乖退到一边坐好。
她稳步到了床前,猛地一把拎起来林清越的衣领子,毫无悬念地将他的衣衫半遮,改为了衣衫无遮。
他饱满的胸膛露在人前,但无人回避,都在直直打量他前胸上面无数细小结痂的伤痕,又见他头发散落在一边,挡住半边深沉的脸,此番忽然被天鸣拽起,气息急促了几分。
郭文照和朱蓝山心里不约而同地感叹,哎呦哎呦,瞧瞧他这美惨美惨的样子!这副讨人怜的表情,怕不是做给他们看呢吧!啧啧啧!
“鸣儿,稳重些,”朱蓝山跪坐在一边,想拦又不敢,看着天鸣要打人的架势,轻轻劝着。
“你闭嘴!”
她一吼,朱蓝山立即噤声。
只见她与林清越四目相对,都紧盯着对方的脸。
天鸣终于开口,“林清越?太卜署派来的?从七品?”
林清越虚弱的点点头。朱蓝山看向林清越的眼神顿时认真起来。
“你刚刚可有梦到我?”
林清越略想了下,“不曾。”
“可我刚刚进入了....一个梦里,那里面有你,我因此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还....”她顿了下,看向朱蓝山,“他与那三位死者,有点关联。”
朱蓝山刷地坐直,眼神炯炯,静待下文。
林清越轻叹口气,斯文地拨开天鸣拎着自己衣襟的手,在她的注视下,懒洋洋靠在床边,紧紧衣襟,好像刚刚被她轻薄了一般,“你就是王天鸣?这里的占梦官?”
“正是。”
“谁是你要治疗的病患?”
“.....被你在梦里打死了。”
“我没有打死他们,我只是毁了他们的神志。”
朱蓝山眼睛一瞪,“他们疯了全是你做的?林林林林——”镇守大人支吾半天,好一会也没叫出他的全名来,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他们要杀我。”林清越满脸淡然。
天鸣急不可待地开口,“梦里如何杀人?你又如何能毁人心智?我从未听过这种事。”
“你没有听过,是因为你年岁尚小。”林清越老者般说出此话,其余三人立即狠狠打量他,任谁都看不出他比他们大了多少。
林清越也懒得解释过多,只简言意赅,“你们听过控梦师吗?”
朱蓝山当然没听过,以郭文照的官阶也很难听过。
但其实王天鸣也没听过,三个人的沉默让林清越的深沉显得轻飘飘的。
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寻梦生,占梦官,都是大家知道的捕梦差,但其实再更久之前,在其之上,还有个控梦师。简单说,就是我能改写人的梦。”
“啊?!”王天鸣与郭文照同时发出一阵惊呼。
林清越随意点点头,“控梦师已经消失多年,这才有了我一个,品类相当稀少,稀少到整个大齐如今都只有我。我能改梦,与梦境真实触碰,所以我会受伤,但你们这样的占梦官不会,梦主们也不会记得你们出现过。与梦相关的病者,寻常大夫治不了,但我能治,所以太卜署派我过来,但我若是在梦里受了伤,谁都治不了。”
房内静了片刻,大家都在思考。
片刻后,朱蓝山率先看向天鸣:“他是不是在吹牛。”
是不是在吹牛天鸣不确定。
但看林清越能如此从容地夸耀自己,她已经开始佩服了,但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非常不满地问,“你改过谁的梦?”
林清越挑挑眉,“那三个死者的。”
所以任你王天鸣如何入梦窥探,都不会知道,是谁,让他们一夜疯癫的。
“你这么做,合规矩吗?”天鸣不信太卜署可放任控梦师如此作为。
“当然合规矩。”他轻轻回应,好像根本不在乎王天鸣的惊讶,“我若出了事,梦境便会出事。”
天鸣一时哑然。
“你现在只是个小小占梦官,当然不会懂,有朝一日....也许你会明白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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