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因为沈让尘,走的很干净,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再加上沈家,和江南其他五大世家的姻亲关系,不得不把人放了。

这个场突如其来的牢狱过后,不得不让沈家家主承认,沈让尘和沈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承认也只是口头的,沈家族谱可半点没改。

沈辞盈开心又糊涂了,开心是因为,父亲没有背叛母亲和别人,有孩子。

糊涂是,因为这个和没承认有什么区别。

半年后,乡试放榜,沈让尘是解元。

事情传到沈家,又光耀了一次沈家的门楣。

可这次过后,沈让尘就和沈家无关了。

起因是,二十多年前皇莆太师的得意门生,现任刑部尚书,历部员外郎,工部侍郎,联合大理寺卿,一起给十五年前,京师门之变中,冤死的皇莆太师一家平反了。

皇帝又是咔咔一顿杀,他杀了现在风头正盛,当年事情过后,获利最多的现任太师,以及当年的幕后主使,也就是太后的娘家。

给逝者洗冤,也愿逝者安息。

沈让尘作为当年皇莆太师,满门抄斩唯一幸免的后人。

皇帝为了补偿他,送了他一座宅子,让他安心备考,静待他金榜题名,打马长街时。

会试贡院,在试卷上填写名字时,沈让尘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写下了,四个字皇莆朝云。

去沈家接他的韩尚书,亲口告诉沈让尘的,沈让尘的真正名字。

那一年殿试他是探花,进入翰林院,从六品编修做起。

从他把,皇莆朝云四个字写在,试卷上的时候,他的一切殊荣都和沈家无关。

从此他也和沈家断绝了一切联系。

皇莆朝云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平步青云,未及弱冠就已经有了妻子,一品大员丞相之女。

在丞相的提拔下,他正式进入中央,成了最年轻的权臣,家里的小日子也过得不错,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可谓人生赢家。

十年后,二十六岁迎来人生第二个孩子的皇莆朝云,都快忘记有沈家收留这一茬。

同榜进士中,被发配到偏远地区当官的沈家二少爷,突然找上门来攀关系。

起因是前年八九月份的时候沈太爷去世,十月份的时候沈家二房闹着要分家。

沈家大房唯一的男丁是沈让尘,沈辞盈嫁出去沈家大房没人了,大房夫妻俩,被沈家二房强势的主母,欺负的很惨,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看不下去了。

他希望皇莆朝云能提拔他,让他走出偏远的山区,去富饶的江南替皇莆朝云照顾父母。

皇莆朝云被他这假惺惺的嘴脸给气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用疼爱他的大伯来做威胁?只为自己好。

皇莆朝云看向,边上屏风后的妻子,就要送客。

客人,厚着脸皮又说了两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灰溜溜的走了。

他走后皇莆朝云忍不住,破口大骂。

妻子从屏风后走出来,悠悠的说:“夫君生气,说明还在乎,这样吧,我让人去打听,沈家妹妹嫁去哪了?把消息传给她。听说江南春景美如画,我早就想去看看了,夫君可愿放下公务陪我去游玩?”

“那要看皇帝肯不肯放人。”说着,年轻的夫妻俩开始你侬我侬。

两天后,消息打探清楚了,沈辞盈嫁进了武威侯府,现在是世子妃。

皇莆朝云甜蜜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他记得档案上写的明明白白,最后是武威侯带兵,杀了他全家,包家仆1000多条命。

看着夫君沉默哀伤的眼睛,妻子立刻伸手,拢住了他不算健壮的腰,用温暖的身体抚慰了他,冰冷颤抖的心。

如春风般干净,温暖,和煦的笑容,渐渐回到了皇莆朝云的脸上。

皇帝好不容易才从,一众年老体弱的权臣,里找到一个能力匹配的年轻面孔,并培养他,怎么可能轻易放他去南方?

和皇帝极致拉扯了大半年,最终被当年的韩尚书放了出去。

一家四口一路游山玩水,体察民生,到江南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春天了。

江南春景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美的让人迷恋,一群打闹的孩子,嘴巴里尽是他的传说,把他本人害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朝着眼前这条记忆中的路,一直往前,看见了,已经有些败落的沈家。

朱漆大门依旧只是风吹雨打,颜色有些暗淡了,刚拿起门环准备往下扣,一辆马车停在了他身后的空地上。

一个无比熟悉又无比讨厌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身边:“外室子11年了,在京城混不下去,终于肯回来了。”

回头是沈辞盈得意洋洋的笑容,皇莆朝云没理她,拿着门环的手轻轻的扣了两下门。

沈辞盈从马车上蹭蹭蹭下来,走到他身边插着腰,气势十足的朝他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和我说话是一很丢脸的事情吗?”

沈辞盈吼完,站在她面前的皇莆朝云,继续沉默。

沈辞盈的夫君,知道他在京城赤手可热,有心对他敬而远之,走过来拉着妻子去后头了。

沈辞盈刚被拉走门就开了,开门的是,沈家看着两人长大的老管家。

他开门已经完全不认识沈让尘,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生面孔,抬头就看见小姐和姑爷也在后面玩闹。

“请问这位公子有事吗?”

皇莆朝云正要开口,沈辞盈抢先一步在身后道:“管家,你不认识他了吗?他是外室子,这张脸也没多大变化呀。”

皇莆朝云终于横了沈辞盈一眼,外室子外室子,谁他妈的是外室子,有完没完啊?这称呼难道要伴随自己一辈子吗?

老管家一愣,笑着把他们请进去,自己去后院通报。满院都是他开心的喊声:“老爷夫人少爷和小姐一起回来了”

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被侍女搀扶着,一前一后的走进,来本来在喝茶的,兄妹俩立刻放下茶杯,站起身行礼。

沈老爷见沈让尘持的是晚辈礼,对他们的称呼也变得生疏了,知道他已经认祖归宗,永远不可能再变成自己孩子了。

沈让尘:“沈老爷,沈夫人!”

听到和他异口同声的人,那陌生的称呼,沈辞盈直接愣住了。

转头去看,是父亲笑容满面的,把面无表情看不出一点喜怒的沈让尘,扶起来画面。

“好好好,一家团圆了?”父亲拥抱了一下,这个十几年没见的儿子,皱纹横生的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多年没有的醋意再次从心底冒出来,让沈辞盈很不是滋味。

不过很快就平静了,因为觊觎沈家产业很久的二房,又来闹事了。

大厅里的众人面面相觑,沈辞盈气不过,冲出去理论。

根本没用,沈辞盈是外嫁女,说再多也压不住她。

沈让尘在大厅里悠悠闲闲的喝着茶,出口的话,尽是上位者的威仪,冷冷的问:“二婶这么闹,是欺我大房无人了吗?”

二房当家主母听到这无尽威严的声音,下意识的慌乱了一下,朝大厅里看了一眼,见是沈让尘,立刻就轻蔑的笑了:“你算哪门子大房人?不过是个被逐出家门的野种,跑回来是因为外面混不下去了吧?”

“是吗?那沈家族谱也真是够随便的,想认就认,想逐出就逐出。你要不要去翻一翻,别你们二房才是被逐出去的那一枝。”

扎心窝啊,绝对的扎心窝。

几年前,沈家老太爷就经常用分家做威胁,逼得他们不得不听话。

现在沈让尘学了个十乘十,虽然处于弱势的那一方用的也是疑问句。

但,也不得不让,二婶心里咯噔一声,不得不先割下霸凌大房的想法。

去找沈家族谱,翻来看看自家丈夫的名字,在不在上面?

而她但凡去翻了,家族谱又不会再想,把注定要泯灭香火的大哥,一家囫囵吞了。

因为族谱上,白纸黑字清楚记得,大房有后人沈让尘。

可以说,只要沈让尘还活在,这世上一天,她吃进肚子里,属于大房的店铺商铺,房契地契就不属于她。

如果她丈夫的名字,真的不在族谱上了,连她现在所拥有的都要一并还回去。

不属于她的东西,用之不问即为偷,他们完全可以拿到证据的去告她,她可不想坐牢。

她看着沈让尘越看越像个会吃人的猛兽,转身灰溜溜的逃了。

二房当家祖母走后,一直看沈让尘不太顺眼的沈辞盈,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高明啊,两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三个年轻人,陪两个老人用了一顿,他们期盼已久的团圆饭。

父母都想留两人在家住一晚,沈让尘笑着拒绝了。

给的理由也很充分,老婆孩子都在客栈里休息,他留在这住一晚是怎么回事?

沈辞盈的孩子都在娘家,都躲在后院玩闹,她倒是恭敬,不如从命的和丈夫,武威侯世子一起留了下来。

皇莆朝云走在夜晚,灯火通明的街道上,逆着人流来到了,客栈走向安置妻儿的后院。

第二天见惯了大场面的丞相之女,走在去见公婆的路上,一路紧张的都在唠叨,等真的到了,见到人了,她又安静的典雅起来。

看着她斯文安静的样子,皇莆朝云十分不习惯,总觉得她被谁附体了。

沈夫人很喜欢这个文静的儿媳,因为她看上去,就像是个被教养很好的大家闺秀。

不像她的女儿沈辞盈,被宠坏了刁蛮任性,像一个假小子。

都说婆媳关系从古至今没有多少对是好的,可现在,这显然就是她另一个女儿。

看的沈辞盈,受了一肚子莫名其妙的闷气。

抱起她养的一只乌云盖顶,黑猫正在顺毛。

讨厌的外室子,在边上吃着糕点,在逗那黑猫。

看着那双修长白皙,指节分明,精心保养没有一丝皱纹的手,在自己眼前逗猫,沈辞盈忍不住问:“沈让尘你消失了十三年,回来还走吗?”

“不走,你养我吗?”沈让尘笑问。

看着他笑的一口大白牙,沈辞盈没有笑,很认真的说:“我要和夫君商量,你能不能暂时别走?”

“沈辞盈你当真听不出来,我是在开玩笑吗?皇帝就给我两个月的假期,从京城到这里,这里到京城,我刚好能在这住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不回去,半路被皇帝抓回去,那太丢脸了。”

沈让尘说的轻松无比,显然他习惯了,那个穿龙袍的可怕帝王,在眼前晃悠。

沈辞盈脑袋耷拉下来,昨天她真的以为,自己的依靠回来了,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哥哥从此以后就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半个月后,父母怎么办,八年前,他们十里红妆嫁女儿。

八年后,身为女儿的她,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老无所依吗?

让他们住公婆家,她做不了主,公公婆婆都是个强势的人,也不可能给他做主的机会。

痛苦的苦思了一会儿,沈辞盈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的说:“父母老了,我没有个兄弟,可以照顾他们安老的人,他们怎么办?”

沈让尘轻轻的摸了摸,妹妹的脑袋瓜,很是欣慰的笑说:“我的好妹妹,你终于长大了,开始为父母担忧了,但是你是不是有一点点杞人忧天了呀?你哥哥我还活着,我可以把他们接到京城去,只是以后的江南府不会再有沈家了。”

“可是你不是沈家血脉。”沈辞盈的话还在空中回旋,沈让尘放在他脑袋上的手,猛地拍了他一巴掌。

沈辞盈揉着背拍疼的脑袋蹦远了,指着他道:“你手真重,疼死我了,你有毛病吧,干嘛打我?”

“我没病,我打你,是为了打醒你,是不是家族血脉根本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我可以照顾他们安老,而且绝对没人敢说一句闲话。”

沈让尘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喝完把杯子重重一搁。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三步并作两步的往身后,不远处的回廊。

那里站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沈辞盈的父亲。

父子两一起走进了,边上的书房,书房里谁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沈让尘去和自己的妻子,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一出门便是三天。

三天后,沈让尘从京城带来的侍卫,抬了些东西回来,用箱子装着很沉重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

倒不是没人好奇,那是什么?

侍卫一踏进沈府,就直奔沈让尘院子,沈让尘的夫人,守着根本不让进。

第四天中午沈让尘回来了,刚好卡在吃饭的时间,陪自己的老婆孩子父母,吃了顿丰盛的午餐。

午饭后,在父亲的示意下,沈让尘又出门了。

本来以为又要好几天,晚上沈让尘就回来了,一回来就钻进自己的院子,为了防止被人打扰偷看到,还挂上了锁。

第五天彻底按耐不住好奇心的沈辞盈去看,门锁不见了锁了五天的院门大开着,朗朗读书声传来,嫂嫂在教孩子们读书。温婉恬静的嫂嫂抬起头,看见她笑着问:“有事吗?”

“没事,看这门开着进来瞧瞧。你家孩子好聪明啊,还这么小,就开始学论语了。”沈辞盈看着院子一切如常,没有堆着箱子。正要走听到一声不同于读书声的问话。

“不小了,已经五岁了,明年就该上私塾了。你要不要进来喝杯茶?我们聊聊天。”

沈辞盈想了想反正也没事,就点头,走进了这个她十三年没踏进过的院子。

两个大人聊天,孩子捧着书很自觉的去找,弟弟妹妹们玩了。

沈让尘奉父亲之命,处理的沈家在江南,积攒下的庞大家业。好卖的全部给卖掉,不好卖的低价转手。

看着这一箱一箱的真金白银,沈让尘想了很久,留了点零头出来,其余的全部存进钱庄。除了零头作为跑腿的工钱外,票据一张不少全部送到了父亲面前。

沈老爷看着这和自己,想象中完全超纲的数字,知道除了一点点零头他什么都没要,越发觉得亏欠他。

可又不能知道他需要什么,还是到了京城,对他的生活有了实质性的了解后,再做补偿吧。

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他把钱财分成两份,以离别赠礼的方式送给了两个外孙。

趁二房三房没有反应过来,用出门游玩做借口离开了,离开了这座他生活了一辈子的江南府。

沈家三房是沈老太爷年轻时的一个过错,也是当年沈家唯一一个庶出子,从小本本分分的,没有见过什么好东西。

二房就不一样了,他和沈家家主一样,是嫡出血脉,是在纸醉金迷中长大的纨绔子弟。

虽然分给二房的东西沈让尘一样都没卖,但不是人人都有生意头脑,分给他们的早就被他们败光了,沈让尘一声不吭变卖了所有能给他换钱的东西。

气的他们当即就跑去大房闹,当然,那个时候他们早已经离开了,这座美好的城市。

到了京城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皇莆朝云压根不想和沈家有过多的亲密关系。

直接把两位老人,和沈家家仆安排在了,郊区的别院。

别院是夏天避暑用的,所以冬暖夏凉。

因为有温泉四季度都适中,不冷不热。

住在这颐养天年,简直不要太舒服。

次年春节沈辞盈和丈夫,受到邀请,来京城,准备参加宫廷宴会。顺道看看那个外室子,把父母照顾的怎么样?

不看不知道,一看想笑,父母被照顾的白白胖胖,都快成球了。

牵着孙儿的手,脸上全是幸福的笑。

看着他们被照顾的这么好,沈辞盈也就安心了。

皇宫宴会上沈辞盈知道了,这个外室子的身份,他叫皇莆朝云,是皇莆家唯一的血脉,和江南沈家毫无关系。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江南,父母都没有给她生个兄弟。

怕他们老了以后,沈辞盈在婆家受委屈后,没人给他做主。

所以他们混淆了血脉,把皇莆朝云带回了沈家,而这个孩子也不是他们随便选的。

从皇莆朝云小小年纪,爆发出的聪明才智,就足可见他长大以后,绝对是个大人物。

遥想当年自己干的那些蠢事,即便看着自己的丈夫妻妾成群,在青楼楚馆左拥右抱,花边新闻满天飞。

完全把沈辞盈,这个明媒正娶的夫人架空,也不敢找他帮忙。

他真的无比后悔自己做的一切,回到封地,又过了几年,猪狗不如的日子。

这年朝中无事,皇帝给了,皇甫朝云两个月的假期。

而这年春节,往年都会来过年的夫妻两,今年没有来,让两个老人忧心了好久好久,这都入夏了,还喋喋不休念叨着。

所以这个来之不易的假期,夫妻俩想跑一趟,就当去游玩了。

武威侯的这块封地,和江南府仅相隔的一座山,据说两家还是世交。

和出身精武的沈家老太爷,共事过,是互相托付性命的关系,可谓非常的铁。

后来,沈老太爷因身体原因告别了军营,离开前互相践行时。

两人约定,若是夫人生的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

当时两家夫人生的都是男孩,此事就作罢了。

十几二十年后到了,孙子辈成亲的时候。

沈家老爷努力多年,只得一个女儿,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又打起了连姻的主意,于是就有了他俩的结合。

沈辞盈刚开始是幸福的,后来父母去世,承袭爵位后,就变了。

看着沈辞盈现在的日子,真的是报应啊,想想她小时候有多神气,现在就有多可悲。

不过皇浦朝云,没有嘲笑沈辞盈的心思,更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看着满园乱七八糟,莺莺燕燕的女人,皇蒲朝云把沈辞盈,带出了武威侯府,好好安慰。

沈辞盈的心情,稍微好一点后,就想回去,因为她想见自己的孩子了。

皇浦朝云送她回了侯府,在她下马车的时候,他说:“如果你想离开这,我可以做你坚实的后盾,让你离侯府远远的。”

沈辞盈露出了从过年到,现在第一个发自肺腑的笑:“我小时候这么欺负你,你可真是个傻瓜以德报怨。”

皇浦朝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且强大的笑着:“谁叫我比你大?是哥哥!”

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她难受真的想哭,眼泪唰唰的流,嘴巴张了半天,什么也没说转身直接跑了。

假期结束皇浦朝云,带着妻子,孩子回京城了。

这年冬天雪下的很大,三更时分,裹着被子,一点都不想去皇宫,上早朝的皇浦朝云,犹豫着要不要告假?

门口突然响起了管家小声禀报的声音:“老爷,老爷外面,有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找你。”

皇浦朝云闻言愣了愣,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半夜三更那个女人会是谁。

身边一起睡觉的妻子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有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找你,你不快去,别冻着你的孩子。”

说着,妻子一脚把他踹下了床,皇浦朝云被踹的措不及防,冻死他了。

呐喊着冤枉啊,无奈在气头上的妻子,把耳朵给捂住了,想着冷静冷静,就穿了衣服去上朝。

走到大门口,一看那个往他头上扣帽子的家伙,竟然是沈辞盈,管家口中的孩子,就是她的一双儿女。

越想越气,气的睡不着觉的妻子,跟在身后,看见也是一懵。

看着懵了的嫂嫂哥哥,沈辞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我们赶出来了,无处可去。”

反应过来的,夫妻俩赶忙,让了条路出来,说请进。

皇浦朝云乘着,马车去皇宫上朝了。

沈辞盈在京城陪父母住了个冬天后,又被丈夫诚挚的道歉,哄了回去。

马车临走前,沈辞盈真诚地对皇浦朝云说:“你是我永远的哥哥!”

在见面时,沈辞盈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经午作验尸,认定沈辞盈是他杀,事情层层上报到了大理寺,身为五品大理寺卿的皇浦朝云,派人调查凶手。

查来查去,只有她的丈夫武威侯最可疑,皇浦朝云亲自,带人把武威侯府一家全端了。

不仅杀妻强抢民女,因为封地沿海,还贩卖私盐走私人口。

皇帝震怒之下判了死罪,皇浦朝云立保下,孩子免于跟着父亲一起死亡的悲惨命运。

两个孩子跟着外祖母,外祖父一起度过了,剩下的童年。

一个14岁,一个17岁那年,夫妻俩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太过悲痛,相继离世,一个死在离别的秋天,一个死在严寒的冬天。

按照两位老人的遗言,皇浦朝云把他俩烧成了,骨灰带回了他们的家乡。

安葬在了沈家的墓园,不过没有没有立墓碑。

而是两堆,相距不远的土堆上,分别插上了两棵树苗,他们想陪两个孩子长大,看他们结婚生子,可生死有命。

就让他们的生命换一种方式存在,陪那两个孩子长大,陪他们的子子孙孙成长。

两个孩子在墓园旁边的小宅院,住了三年,守孝,照顾着小树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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