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意思啊,我的文章要交给其他人修改?开什么玩笑,我在英国大使馆做高级翻译的时候,你们的报馆还没开张呢!”穿长衫的男人愤怒地把一沓文稿扔到了桌子上,上面有些红色的批注痕迹,本来是校正某些不合时宜的译法。

比如白人对日本人的蔑称,人家洋人老爷船坚炮利,不把日本人放在眼里,中国人哪儿敢,尤其是现在大半个中国都被日本人占领了,总编是有苦难言啊,本来是请个笔杆子,写些煽情的外国恋爱故事提高报纸销量。

谁知道请了个祖宗回来。

什么英国大使馆高级翻译,人家英国大使都让日本人给炸了,总编腹诽着,“潘先生,我们也为难啊,76号、特高课都盯着各大报馆,公然刊登辱骂日本人的话,这不是找死嘛,我要为报馆全体员工负责的。”

“这就是一种反讽,是艺术表达手法,你懂不懂啊,虽然无耻的意大利商人辱骂了日本人,但他本来就是个黑心奸商,被坏人辱骂,不是正好说明那位日本绅士是个好人吗?”

“搞审查的人是不会管那么多的,断章取义、抠字眼才是他们的工作,所以如果你要去理论,就上特高课,或者梅机关的新闻办公室理论去,跟我们较劲有什么意思?”

一个女人走进了报馆总编办公室,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是谁?”

“我是报馆的编辑,姓张。”

“哦,就是你擅自在我的稿子上乱写乱画。”潘汉卿一下子怒了。

“是我修改的,但我是在履行工作职责。”她的表情很诚恳,但语气却非常强硬,“潘先生有意见的话可以撤稿,但是未经我的审核,报馆绝不可能刊登你的文章。”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不信就试试。

总编讪笑了两声,虽然张离说话不留情面,但人家说的是事实,他这个总编根本没有决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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