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祂」在进行计划之前,早就布置好了前置条件。
“敏锐的嗅觉。但即便你意识到了,现在又能做些什么?”
阿兹·达哈卡狰狞一笑,身后随意晃动着的尾巴瞬间甩出音爆。
酒店的墙壁被魔龙的甩尾隔空割出裂痕。他的身影也同一时间消失,再次与罗穆路斯缠斗起来。
“龙公为何实行如此原始的战法?是在享受着激烈的对撞吗?”
言峰绮礼就背手站在与肯尼斯和索拉同一层的另一个角落里,用事不关己的轻松态度问道。
什么时候?!
肯尼斯这才发现,对面的边沿上居然站着个人。
他赶紧把索拉护在身后,操控着月灵髓液,作出防御预备的姿态。
“你问我为什么不使用魔术?”
“哈,别在那里惹人发笑了。”
阿兹·达哈卡用左边的头颅瞥了言峰绮礼一眼,嗤笑道。
虽然没有明说,身体也还在不断地与罗穆路斯交手,但在场的任何一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
“对这个男人,那些小聪明是没用的。卖弄狡诈只会显得愚蠢。”
“而且,把那两个弱者的魔力耗干了,谁来承受我的蹂躏?”
“倒是你,连恶念的魔神都想要坑害,不觉得太可笑了一点吗?”
阿兹·达哈卡反问道。
正如他所言,他的千种魔术在正式的战斗中很少会用到,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千种魔术能够对付的敌人,他凭借着正面作战也能干掉。他干不掉的敌人,千种魔术也只能起到骚扰作用。
只有少数情况下,他才会用出其中的一两种作为特定的对策方案。
而现在,显然不是那种状况。
“不过说得也有道理,纯粹的肉搏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
阿兹·达哈卡抚摸了一下胸膛,感知着那因罗穆路斯的攻击而扭曲的概念。
“「罗马」啊……带着这东西作战的话,只要没有办法碾压,就会被一步一步地抹平差距,最后斩于马下吧。”
“可惜的是,你的身上恶念太过稀薄,我没办法做到同等的事情。”
三首的魔龙带着嗤笑,对罗穆路斯说道。
罗穆路斯微微皱眉。
恶念燃烧得更加厉害了。
阿兹·达哈卡的背后伸出三个漆黑中带着零星红色的火焰状头颅。
似龙而非龙,似蛇而非蛇。
那恶意的集合体聚集成魔龙垂涎欲滴的新的三首,散发出罗穆路斯都感到沉重的闷热。
“将人类神话中的「阿兹·达哈卡」所代表的恶意的概念召唤到自己身上了吗?”
“不,原理似乎和血中的魔物有所相似。那也就是说,不是「召唤」,而是让它「诞生」了吗?”
罗穆路斯冷静地分析道。
真不愧是安哥拉曼纽的子嗣。
他在《水之赞美诗》中被称为安哥拉曼纽所创造的,最强大的、恶魔般的德鲁伊,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在神话中并没有彰显可怕实力的事迹而仅仅只有吃掉三分之一世界的预言,还因为和作为人间化身的蛇王扎哈克被视为同一体而显得有点丢人,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真正的实力。
阿兹·达哈卡本身究竟是龙还是蛇,也是没有办法确定的事情。
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一样,两种都是完全合理且完全正确的结果。
龙也可以是蛇,蛇也可以是龙。
经年累月的神话虽然可以扭曲现实,但正是因为如此,往往才会使得事情更加复杂。
呼——!
火焰向着上层蒸腾,沉重而闷热的空气让肯尼斯汗流浃背。
他侧着身子,谨慎地盯着一脸从容的言峰绮礼,另一边的右手则是悄悄准备着魔术。
这时候,言峰绮礼突然动手了。
咻!
三把黑键轻而易举地打穿月灵髓液,擦着肯尼斯的鼻子飞过,插进墙壁里。
肯尼斯连忙躲闪了几步,结果一脚踩空,差点掉下去。
要不是索拉眼疾手快,拉住了他,那肯尼斯就要在这里领盒饭了。
“真是危险啊。我想你不用那么紧张,肯尼斯先生。我对两位没有恶意,袭击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言峰绮礼慢悠悠地拍了拍肩上的灰尘,又将手背到身后。
“你把我当傻子?”
肯尼斯一脸怒容。
他的脑袋刚刚可是差点就要像个西瓜一样被捅烂了!
“不信任我么。”
“哼哼哼……”
“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一点有趣的消息吧。”
言峰绮礼看着眼前这个警惕的男人,眼中破天荒地出现一丝怜悯。
当然,更多的还是愉悦。
“干,干什么了?”
肯尼斯稍稍往索拉身前挪了一点。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在我们的计划之中,有一个有趣的环节,涉及到其他的世界。”
言峰绮礼微笑着,不慌不忙地解答道,仿佛他真的是个为迷途羔羊指明方向的神父。
“其他世界?!”
肯尼斯瞪大了眼睛,本能地联想到那位能够干涉平行世界的魔道元帅——宝石翁,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
这“群”意图不明的家伙,难不成也有接近第二法的手段吗?
——肯尼斯的眼神中明显透露出这样的意味。
言峰绮礼见他根本没有质疑情报的真实性,嗤笑他脑子宕机的同时又感到相当愉快。
因为这样,就意味着不需要多费口舌了。
“在那位对其他的世界线进行观测与干涉的时候,我也托龙公的福而能分享到一部分的「知觉」。”
“因此,发现了一件相当有意思的事情。”
言峰绮礼的笑容愈发灿烂。
但相对的,他笑得越开心,越不怀好意,肯尼斯就越是不安。
“肯尼斯,对吧。”
言峰绮礼在肯尼斯不解的目光中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在我们观测到的所有世界线里,你没有一次,能够活下来。”
言峰绮礼带着极其恶劣的幸灾乐祸的笑容,讲出了那个事实。
“什——!?”
肯尼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甚至连一直沉默的索拉都惊愕出声。
“不管你怎么挣扎,到最后都会死掉,变成你的学生——韦伯·维尔维特的垫脚石,让他走得更远。”
“即便是侥幸赢得了第四次圣杯战争,也会因为各种意外,比如返航的飞机突然爆炸,比如走在路上被陨石砸中,而失去生命。”
“肯尼斯,你这个人天生就注定好了,要给某个人让路。”
“因为啊,世界需要他,需要你的学生,需要韦伯·维尔维特。”
“需要……埃尔梅罗二世。”
言峰绮礼的口中讲着肯尼斯根本“无法理解”的荒诞话语。
肯尼斯很想说服自己,说眼前这个男人在胡说八道,说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可笑的事情,说他堂堂埃尔梅罗神童,没有必死的道理。
但是肯尼斯却很不幸地灵光一闪,突然理解了这现象存在的可能性。
知晓了这样的事情,肯尼斯的鸡皮顿时遍布全身,而冷汗更是狂飙!
“怎,怎会如此了?”
“一派胡言乱语,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吗?!”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
肯尼斯涨红了脸,虚张声势道。
就算真是这样,那也是他和韦伯之间的事情,和眼前这个冒牌神父有什么关系?
“哦?看来你还是没有什么实感啊。”
言峰绮礼仍然保持着他那令人作呕的微笑。
“那不妨……亲自见识一下吧?”
黑红色的圣痕发出光芒,穿透了言峰绮礼的神父服,映入肯尼斯的眼帘。
与此同时,肯尼斯的意识陷入黑暗。
“肯尼斯?”
“肯尼斯!”
耳边,传来某人焦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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