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合时宜的家伙先让他暂时冷静一下,让我们接着谈正事吧。”

鲁拜尔若无其事地放下抬起的右手,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那些看着上级被举手投足间解决而噤若寒蝉的海贼们,最终落在为首的两个男人身上,用提议又像是威胁的口吻一字字地问道,“目前岛上的情况相信你们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一些,是连同整座神之谷一起毁灭,还是和我们共同打倒洛克斯亲,只有这两个选项可供选择哦?”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漫不经心地抠了抠鼻子又补充了一句:“啊对了,如果和史基老哥解释这些不经历一场恶战他就没法听进去,所以我就只好把他排除在外啦,现在应该正与我的分身们打得不亦乐乎吧?”

“我就说史基那蠢货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

在与贾巴的战斗中被搞得有些灰头土脸的约翰船长自顾自地举起酒瓶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酡红酣醉?的脸上仍挂着和往常一样的表情,“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意思的——嗝!明明不过是顾忌我们趁你们忙活的时候在背后捅一刀,根本用不着说的那么好听——嗝!”

似乎是有感而发,他一口喝干了酒瓶中剩余的一点酒水,随意地擦了擦沾在嘴角边的酒渍,那双迷离的眼神中有那么一瞬间闪烁着狂热的色彩,昔日初次踏上蜂巢岛土地的那份意气风发久违地再度涌上了心头:“不过老子也看洛克斯那混账不爽很久了,如果这是取缔"蜂后"的绝佳机会,和你们这帮比垃圾还不如的臭蛆同流合污倒也不赖——嗝!”

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的王直呆呆地看着这位平时还算靠谱的老搭档随手将长久以来紧紧抓着的酒瓶扔到地上摔个粉碎,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等,等等......就算你平时看那家伙不爽也用,用不着现在......”

就像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的约翰船长大摇大摆地走向前,虽然他依旧打着酒嗝,但脚下的步伐却是出乎意料的沉稳,在走到离鲁拜尔还有一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前提是得支付一笔与之相应的报酬,钱就由提出这项建议的罪魁祸首来出怎么样——嗝!”

若是旁人碰上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就算不与其发生肢体冲突,也免不了会争执几句。可鲁拜尔却只是非常爽快地咧嘴一笑:“尽管放一万个心吧,我最近可是从某个非加盟国大赚了一笔呢,获得的八成分给你都没问题!”

——这帮人到底在谈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啊?!还正儿八经交易上了!

望着仿佛提前预备好台本一唱一和的二人,王直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声,同时不禁为自己的前程未来感到暗暗担忧。虽然他不太想步银斧老兄的后尘,但同样也不想在与洛克斯老大的对抗中成为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尽管那个男人可以容忍内部之间的勾心斗角,一直以来对叛徒的处置可谓是残忍至极。当年某个擅自将兵器倒卖给世界政府的家伙最后被当场五马分尸的惨状至今仍还在王直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想起洛克斯那时比鬼神还要狰狞万分的模样,王直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呼吸也随之变得困难起来。只要作战计划存在一丝一毫的漏洞,自己和老酒鬼的下场必然会比那个倒霉蛋要惨烈一万倍。

——看来只能久违地赌一把了,再怎么说老子也是有底牌在手的啊。

“光凭你们是战胜不了洛克斯的。”

经过反复衡量之后,最终做出确保利益优先判断的王直将右手放在胸前,声音没有丝毫迟疑地向目光齐刷刷集中到自己身上的众人说道,“征讨战也算上我一个吧,除了纽盖特外只有我知道他的致命弱点。”

“你还真是为我们省去了一个大麻烦呢王直老兄~”

鲁拜尔听了他的回应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心里不由得长长地松了口气,虽说王直实力在蜂巢岛中不算太强,但起码也是自己需要多花点时间才能解决掉的对手,若是他肯愿意配合就再好不过。于是他双手背在身后摆出一副故作高深的姿态似笑非笑地道,“那么就赶紧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吧。不是单方面为海贼或者海军,更是为了全世界哦~”

“少说些你自己都觉得犯恶心的话,老子从来只对金钱与名利感兴趣。”

王直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似乎为了转换情绪般抬手把帽檐往下拉了拉,隐藏在阴影下的眼睛透出与他怕麻烦的作风格格不入的深邃,“都给我听好了,留给我们的机会仅有一次,稍有疏忽便会前功尽弃......”

暂且不表王直与鲁拜尔等人正在商议的内容,神之谷的西北方向,原本被浓重黑雾所吞噬的天空,此时却被耀眼的火光映照得如同白昼。

“明明意识到双方实力差距犹如不可跨越的鸿沟,却始终不肯轻易放弃吗......?”

身披重铠的独眼男子手持长戟傲然屹立于其中,仰望着高高的悬浮在正上空长着一张人脸的巨型火球,态度却是居高临下的,“看来赐予你们的绝望还是远远不够啊......”

“嘛嘛嘛!这种程度就能称得上是绝望的话,老娘不知道已经经历过几百回啦!”

屹立在火球之上的粉发女人双手叉腰得意地放声大笑,似乎极为享受这种高高在上俯瞰着一切的快感,“虽说好不容易夺回的东西又被你抢了回去,也幸亏有那么一着,老娘才稍微摸清了点你的能力!”

“摸清能力?”

听到此言,男子那只仅剩的右眼中不经意地闪过一丝讶然之色,仿佛在嘲笑着对方的无知与天真,嘴角翘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不过是从吾连热身运动都不算的攻击中侥幸捡回一条小命,就狂妄到这种地步了吗?人类还真是愚蠢得可爱呢。”

“说的好像你不是人类似的......”

玲玲有意无意地撩了撩有些散乱的鬓发,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既然你不愿意相信,要不要切身实际地来验证是否属实啊?老娘可不想把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

“那个玲玲,不是说我想泼冷水......”

相比外表从容不迫的玲玲,盘腿坐在一旁的凯多就显得要狼狈得多,只见他热得浑身是汗,在普罗米修斯那难以忍受的高温之中抬起右手颤抖地指着玲玲手上握着的半截剑柄,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你该不会就直接用这玩意就和他战斗吧?”

“那不过是让敌人掉以轻心的手段罢了,你该不会真以为老娘会将随手就能折断的破剑用到底吧?”

玲玲有些无语地横了这个总是问些莫名其妙问题的家伙一眼,随意地将手中的物品往外掷了出去,那段剑柄在空中划过一道漫长的抛物线,最终落入了远处的海面中,激起阵阵涟漪。

“很多人都有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永远不会展示全力的奇怪癖好,我也不例外......”

说话间,玲玲伸手摘向头上那顶绘制着骷髅图案的两角帽,艳丽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就让他接下来好好欣赏我们二人的合奏表演吧,老娘向来都是很珍惜观众的。”

紧接着,她的手伸进帽子里面,然后往上用力一拉。

“苏醒吧,拿破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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