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褚虽说也是随李弑仇而来,但是身后不由分说便跟着二人的百里云珩,不由得还是让其有些不自在。
虽见李弑仇并不在意,但自己一路来十分小心,难免戒备道“百里兄弟这是也要上山去么?”
百里云珩露出一副抱歉的样子道“正是,不过二位不必在意我,只是上山的路只有这一条,并非在下有意跟随。”
百里云珩这一番话,反而将陆褚置于不义之地,一时哑口无言,李弑仇则是解围道“是阁下误会了,我们二人此刻被仇家监视着,怕殃及旁人,陆兄才出言提醒的。”
陆褚立刻道“不错,正是此意。”
百里云珩恭敬道“二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同是江湖中人,何日遭罪早已做好准备,无妨无妨。”
见百里云珩一意孤行,二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默许了他跟着。
正在几人赶路之时,远处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李弑仇想要上前查看,陆褚却有些提醒道“李兄弟,你看你还提着这两个桶,若是再节外生枝,怕是耽误了时间啊。”
李弑仇摇了摇头道“陆兄,玄纱庄应是义字当头,在下认为你应承接此名,此声听来大抵是有不义之事发生,若是不管,岂不是自相矛盾。”
陆褚再一次无话可说,此刻想来,的确自从离开宣纱庄之后,自己便变了许多,曾经那个傲世的少庄主,此刻却终于看清了父亲坚持了一辈子的碑铭,是那般难能可贵。
百里云珩只觉李弑仇这人的确异于常人,并不是此前所闻的只会复仇,见李弑仇赶去声源,百里云珩拍了拍陆褚的肩道“陆少庄主心中不快应是有难言之隐,我能理解,你便在此处等待,我与李少侠一起去看看。”
李弑仇赶到时,只见一少女嘴里叼着饼,身后有个男子手持一把竹棒在后追赶,李弑仇见百里云珩跟了上了,便将手中桶放在地上对其道“拜托阁下替我看一会。”
百里云珩木讷的点了点头,李弑仇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将要挥下的竹棒,那男子身形较为彪悍,却被惊到了,连连后退几步。
少女赶快躲在了李弑仇身后,李弑仇则是问道“前辈,这位姑娘是做了什么,要这般模样追赶?”
男子脸气的赤红,大口喘着粗气道“公子莫要管,此事与你无关。”
说罢便又要挥上来,李弑仇则是又将少女护住道“此般情况在下怎能置之不理,前辈还是先将事情说清楚,再着手解决吧。”
男子稍稍平复了一番心情,将竹棍立在地上指着少女道“此人是个痴傻的姑娘,是靠山下村中吃百家饭长大的,我住在这山上,好不容易弄些面食来吃,全让她偷了去,我曾能不生气?”
李弑仇则是转身看了看少女道“姑娘,偷窃之事是不对的,这样,你先将偷来的东西还给这位前辈,你若是要吃什么,我给你些钱你去买如何?”
男子提醒道“公子,我都说过了,她是个傻子,听不懂你讲话的。”
见少女的确眼神中没有明白的样子,李弑仇只好说道“那这样吧,阁下这些要多少,我替这姑娘还了。”
只见男子厉声道“我都说过了,这是我今晚要吃的,此刻要钱怎么赔?”
李弑仇正不知该如何办时,少女竟然缓缓上前,将东西还给了男子,男子呆愣了片刻接过了饼,少女则立刻又躲回了李弑仇身后,男子没有多纠缠,撂下了句狠话便走了。
李弑仇还要对少女说些什么,只见少女眉眼娇羞的轻声道谢,便匆匆离开了。
百里云珩对接过桶的李弑仇打趣道“这姑娘也并不像那人说的那般痴傻么。”
李弑仇沉声道“大抵是从小独自生活,才被人说作是痴傻,看她那反应,的确是不想听人所言,并非听不懂。”
待二人回去,陆褚则是已经不在原地了,李弑仇无奈道“看来是我言重了,陆兄听进了心去。”
百里云珩则是道“少庄主家中遭遇变故,倒也能理解。不过李少侠,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弑仇有些困惑,百里云珩则是指着李弑仇双手中桶道“说来惭愧,方才少侠解围之时,在下好奇看了一眼桶中是何物,那桶中尽是无用的碎石,在下还是劝李少侠丢了最好。”
李弑仇却是不以为然道“无论桶中是何物,既然已经应了那位要求,我只管将东西送到便可。”
百里云珩有些无奈道“可是李兄,我都说过了,那人是在骗你啊。”
李弑仇答道“我知道,所以我要将东西送到他手中,再将其他事情算清。”
百里云珩心中直道真是固执,这般人迟早有一日会自讨苦吃。
争辩间二人抵达了那老者所言的桥,此桥架在两山之间,看着有些年份了,百里云珩走在桥前观察了一番道“陆兄看来没过去多久,终于马上到了,李兄弟,我看着你提着那俩桶,都觉得累的要命。”
就在李弑仇要上桥之时,对面桥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健壮的男子道“两位莫要再向前了。”
李弑仇将伸出的脚抽了回来,百里云珩问道“阁下是?”
那男子却自顾自拿出锤子道“我要修缮此桥了,二位过些时辰再来吧!”
百里云珩有些焦躁道“阁下这变有些无理了吧,明明我们过去用不了多少时间,你却要挡在这里。”
男子毫不在意道“我说过了不行,要不就过去一个,若是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百里云珩有些愤怒要争辩,李弑仇则是拉住他道“过去一个也好,百里兄就先走吧,我并不急于一时。”
百里云珩还未开口,男子又道“决定好了吗?若是都不过去,那我可继续开工了,莫要浪费时间。”
李弑仇朝百里云珩微微点头,其将手一挥,气愤的自那男子一旁走过了,男子看百里云珩走远,指着他向李弑仇笑道“人不大,脾气倒不小。”
李弑仇则是抱拳道“全都仰仗前辈了,辛苦辛苦。”说罢便在一旁打起坐来。
不知何时,李弑仇忽觉一旁没了声音,这便缓缓睁开双目,只见桥上那人已不见了身影,李弑仇呼喊道“前辈,你还在此处吗?”
四下无声,李弑仇见桥虽说修缮,却与来时没多大区别,心中暗想大概是技艺非凡,才能不留痕迹。
未经过多思虑,便走过了桥。经过这几番折腾,李弑仇总觉得其中有蹊跷,这件件事似乎是朝着自己而来,而陆褚的不告而别也显得那般突兀。
虽说觉得奇怪,不过眼下也只能先将手中桶送到好去山顶。朝着老者所述的左边小路一路向前,只见一个被树林围起来的小院在面前。
李弑仇站在院门口,将桶放下高声道“前辈,我将东西带来了,你在院内吗?”
见无人应答,李弑仇便打算进院内一探究竟,怎知屋中突然传来一句凌厉的女声道“我何时允许你踏入此院了?”
李弑仇赶紧将身收回道“是在下鲁莽了,方才无人应答,才想着。”
女声打断李弑仇道“我不想听你在那边狡辩,你来此地是为何事?”
李弑仇有些无奈回道“在下在山脚下遇一老者,其交托我两个木桶,叫我来此地寻他。”
屋门被一把推开,走出一个中年女子,穿着朴素,表情却是十分刻薄道“什么老者,此地一直只住着我一人,你想要作甚?”
李弑仇有些困惑,却也只得作罢,转身要走,谁知那女子突袭而来,李弑仇快速躲过袭来的一掌,女子将一旁的木牌立起,上面清晰的刻着礼庐二字。
女子将身挺起道“到我礼庐来,就没有说走就走的事。”
李弑仇却也不焦躁,只是耐心道“在下不过是误入此地,并无冒犯之意,阁下还要怎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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