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转头看去,只见钟九首靠在城墙脚下,一脸得意的笑容,张泽禹这才缓缓上前道“自然自然,钟前辈若是真离开了,我们二人日后在李大哥面前可抬不起头了。”
代梦略有不快道“我们帮你去确定李大哥在何处,你却要戏耍我们。”
钟九首微微一笑道“代姑娘何时能待我温柔些,我大抵就会对你们敞开心扉了,而且方才并非我出手,是我那同僚前来报信,总不能让你们参上一脚吧?”
见二人稍稍变了脸色,钟九首拍了拍张泽禹的肩,走向一旁的车马道“闲话就到此为止,车马已经备好了,我们现在尽快抵达宋夏边界就是。”
张泽禹跟在钟九首后追问道“是前辈的同僚告知李兄在那里吗?”
钟九首答道“是大宋将军狄青在那里,李弑仇此刻应是去找他了。森罗殿的消息还是较为准确的,毕竟这一条路上处处都是我们的探子,除非。”
张泽禹疑惑道“除非什么?”
只见钟九首摇了摇头道“罢了,没什么,快快赶路吧,去的晚了再错过就麻烦了。”
几人再无他言,只是一并上车走了,一路上都是钟九首在驾着马车,代梦看出其面色惆怅,这般脸色,在见到同僚前是不曾有过的。于是便走出车厢,坐在钟九首旁道“钟前辈,这样叫可以吧,其实这几日来,前辈的种种行为,在我看来,都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钟九首分了下神,却又不在意的答道“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丫头对我都能不那么刻薄了,我看上去真的有那般凄惨吗?”
代梦脸有些泛红道“师父从小教我对人要忌惮三分,再说了前辈出现时直接威胁了我们二人,对你印象不好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见钟九首点了点头,代梦又追问道“钟前辈此刻,到底算不算是森罗殿的人呢?”
钟九首突然认真道“事先说明,我还没有叛逃,此刻也是在为森罗殿做事,不过未来嘛,我也说不准,全看此行的结果了。”
代梦便也不再多过问,张泽禹在车厢内听到二人谈话,心中变得有些动荡不安,三人就这样朝着交界处而去。
路程虽漫长,三人却也坚持了过来,抵达边城城门口,终于心中安心了一些。
将马车安顿好后,钟九首嘱咐二人道“边城可不同于其他,治安并没有常时所见那般,所以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若是城中没有狄将军消息,那我一人潜去军营便可,你们二人到时在城中等我。”
张泽禹还想要说些什么,代梦看到钟九首认真的神情,便轻轻拉住张泽禹道“明白了钟前辈,走吧。”
城中景象与钟九首所述却有不同,路上一番祥和的样子,处处张灯结彩,好似在过节一般,见张泽禹和代梦一并看向自己,钟九首尴尬道“看来是城中有了什么变故,我来过此地多少次了,肯定不会说错的。”
钟九首指向路边一个茶摊道“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我们去那边聊,顺便问问老板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来到了茶摊落座,小二点单时都是满面春风,语气十分客气,钟九首此刻便打趣道“对了小二哥,我见这城中不同于往日,还有你们都笑逐颜开的,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小二笑了笑解释道“看几位不像是本地人,不过几位连那件事都不知道就有些过分了吧?”
张泽禹瞬间有种异样的预感涌上心头,只见钟九首继续笑道“何事啊?”
小二哥看了看三人有些疑惑道“当然是狄将军大胜夏军,此刻别说城中了,举国上下都在高兴啊。”
钟九首闻言一惊,随后满心不安道“那狄将军此刻在城中吗?”
小二哥无奈道“客官啊,狄将军几日前就回都城了,不过三位,今晚城中要举办庆典,三位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钟九首闻言却是面色铁青,小二哥还在疑惑,代梦则是立刻道“多谢小二哥提醒,我们对此事的确不知,这几日都在赶路,没怎么留意消息。”
小二哥点头离开后,见钟九首一言不发,像是失了魂魄,张泽禹则是小心翼翼问道“钟前辈,此刻该怎么办?我们立刻回都城么?”
钟九首扶着额头,万千愁绪一刻涌上心头,想到了千般可能,代梦喊道“钟前辈,若是此刻乱了分寸,便是陷入了他人陷阱了。”
钟九首摇了摇头叹息道“哈哈哈,还真是,说的并无道理,此刻也不必着急了,这几日赶路本就心思乱飞,我们在城中待几日再回去吧。”
只见钟九首起身道“我先去客栈休息了,向前直走后见到路口向左转就能看到,我先将房间开好,你们现在城中好好逛逛吧。”
二人目送着钟九首失魂落魄的离开,小二哥此刻走到桌前道“哎,那位客官呢?”
代梦解释道“奥,他太累了先去休息了,嗯,应该是这般吧。”
夜幕降临,街上一派祥和热闹的气息,钟九首坐在窗前,只是看着一旁的酒,不曾下口,此刻房门突然响了,钟九首撑起一口气道“进来吧。”
只见张泽禹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钟九首挤兑出笑容道“小兄弟不去看看嘛,这几日足够无趣了,这么好的机会。”
张泽禹看了看桌前的酒打趣道“钟前辈呢?这桌前的酒为何一口不喝?”
钟九首回道“多年前我就决定好不喝酒了,以前总是喝了个烂醉,总是耽误了正事,不过那时,我还是看不清一些事的。”
张泽禹回道“钟前辈若是已经想过要背叛了,却又为何要藕断丝连呢?”
钟九首笑道“有些事说不清也道不明,这次不过是一场局罢了,等真到了都城,留给我的就只剩下选择了,倒也不必去多担心什么,只是在壮胆罢了。”
说罢便将酒拿起一饮而尽,张泽禹呆愣住了,钟九首此刻又大笑道“好了,曾经也是数人的头领,我何时这般懦弱了,对了小兄弟,事先说好,我去了都城才会做出选择,在此之前,我可还是森罗殿的人,你可以对我使出任何计谋,我都欣然接受。”
张泽禹无奈道“钟前辈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卑鄙小人似的。”
钟九首酒劲有些上来了,朝着门口一边走一边大笑道“我只是允许了此般行径,至于做不做,不还是你的事,走吧,出去转转,莫要误了这良辰美景啊。”
张泽禹见钟九首虽说是邀请自己,却自顾自的离开了,于是放心不下,便匆匆跟了上去,只见钟九首好像真的是醉了,显得十分亢奋,见到一处众人跳舞的地方,也情不自禁的加入了其中。
街上灯火通明,却好像没有一束光照进钟九首的心中,不知是张泽禹太过劳累,还是人群太过恍惚,偶然看去,只见钟九首欣喜的脸上,却流下了几滴泪。
张泽禹拿起钟九首随手丢下的酒壶,想到这酒怎么这般猛烈,好奇的将鼻子凑近,闻到味道的一刻,张泽禹久久呆愣在了原地,因为酒壶当中飘散出的却是阵阵茶香味。
就这样,三人在城中呆了数日,像是逃避些什么,又像是钟九首终于看透了些什么,钟九首这几日突然教起了二人自己的武功,二人也只好顺着钟九首,试着改变钟九首想法。
只是有些事不可能避一辈子,终于几人还是离开了边城,在上马车时,钟九首一改了来时上车的模样,好似壮士断腕般,坚定的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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