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忙活一天的寨泉驿终于安静了下来。

长安等人早已累地身心俱疲,想吩咐驿夫取点伙食充饥,但差人寻找那驿夫的身影,却里里外外不见人。

长安靠在衙门一房柱旁,气喘吁吁,生无可恋地回道:“怪事儿,入夜前还见他砍柴来着,莫非这驿里木柴不够,非去外边寻吗?”

但转念一想,此时正值初春,林内木材不是冻着,便是由冰雪融水浸湿了,哪里还能拿来烧火。

老兵靠在一旁提醒道:“还是算了,今晚他如何也得回来吃饭,咱们先不管他了,自己寻点饭食吧!”

长安无奈点点头,正想起身去寻觅,却被一身疲惫给拉住了。

长安缓了一阵儿,摆了摆手,笑道:“我……,还是不行了,这伙食什么的也好找,还是请各位身强力壮的老哥前去寻些来吧。”

老兵听了,也不犹豫,便冲门外喊道:“你们几个,别偷懒了,赶紧给我滚进来。”

说罢,又冲长安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便是在为没有好好管教手下道歉。

那几个倒是生龙活虎,听了老兵喊叫,一个个似老鼠似的窜了进来。

“将军……,啊不是那个,老哥,请吩咐。”一个蹲在二人身旁喊道。

长安虽然累了,可耳朵依然好用的很,“将军”二字听得清清楚楚,闻言便是将他一惊,而后立刻诧异地向老兵看去。

老兵眼神左右飘忽,一时不知是先斥责那后生说错话,还是赶紧解释解释缓解一下尴尬。

最终一番思想争斗后,老兵才喟然长叹。

“哎——,都是过去的事了。”说完便苦笑了下。

那手下后生倒是懂事的很,见老兵不愿提起伤心事,便赶紧转头问长安:“大人,是不是赶紧去找些吃食来,小人们都饿了,老哥也累的不轻,此时已说不出话来了,大人赶紧下令让我们去吧!”

长安还是没反应过来,只是摆了摆手让小吏走了。

而他让那小吏退下的原因,并非为了老兵颜面所想,却是对老兵的身份有着莫大兴趣。

不过无论如何,这氛围总算是搪塞过去。

止留长安与老兵二人。

老兵也不再遮掩,缓缓言道:“你说功名这玩意儿,真的是非求不可吗?”

长安懵了。

他哪里知道这老兵还有不为人知的许多经历,只是一直觉得这位比自己大上二十来岁的前辈老成持重、可靠可信,因此一直徘徊在对老兵的刻板印象里的长安被这么一问给问懵了。

长安带着不解和好奇,眼睛一直盯着老兵,挪了挪疲惫的身子来至在老兵身边。

“我以前也是个带兵打仗的,前朝山东道青台军把总,小时候啊,什么也不懂,只晓得遵父母的命,把家里的数十亩田地经营好,再娶个媳妇儿,生一窝崽子,想想都觉得可乐。”

“大概是常正十八年吧,前朝征讨江南,北境大军行至乡里,我奉命为大军将领送饭,那一桌酒席啊,我从来没见过,我进到主将大帐后,哈!那身金盔金甲,着实让我发迷,嗣后在帐外待命时,偷偷看去,那桌上的山珍海味在诸将眼里却是微不足道。”

“乡里的人啊,日日都是劳作完后聚在一起听书吹牛,就是说书的还是乡里唯一一个秀才,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于是呼啦呼啦地都跑去野外看大军誓师。”

“哈哈哈哈,多风光啊,那高台上的主帅身披金甲,后边大红披风摇摆,威风凛凛,我依稀记得在那看得呆住了,后来才听说有人叫我我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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