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超博士让我带带你。”湿婆吐出一个眼圈：“我看了你的档案。26岁晋升剑气境？这么说，从生命本源闭合之后，你独自修炼八年，破了俩境？”

“啊对对。”宋志替他点烟：“我以前的队长告诉我，只有在战场上得到的东西，才会是自己的。不要看什么根源境界，咱能打就完事了。”

“你根源三级，能达到中级战力，确实不容易。”湿婆认同道：“自从亿万河流之主推行武道改革，传武兴盛，修行五限六相者不胜枚举。或许你的队长说的对，阶位，才是衡量战力的标杆。”

“但作为主教骑士，我建议你抓紧把根源提升到4级。第二代天启只是一个开始，第三代天启将超乎你的想象。”

宋志心里有谱了。他笑嘻嘻向湿婆保证，领了宿舍和超能合剂配给，然后预支了半年的薪水，打算去市里买一套房子。

军武基地鼓励军官预支薪水置业，你买了房，就得留在这里。宋志想买房纯粹是为了圆儿时的梦想。

他没想到会在不动产中介见到李顽的父亲李静。

李静一眼认出了他。老爷子身体看上去很硬朗，虽然他没有服用生化合剂转变种族。多年以来猎鹰小队和大宇重工的精炼师会为他定期做基因调补，预防生命衰退。先后失去俩个儿子似乎没对老人家造成什么影响，他依然乐观地生活着，直到初代人皇回归，城邦改革到来。

“那俩个小子死不了！”李静大爷对他说：“我知道这件事。”

宋志跟他说一些好话，老爷子笑哈哈的。最后他把自己闲置的屋子低价转给了宋志。

“这是我为李顽买的不动产。”李静低声说：“我们家日子已经过的很好了。你说，非要追求什么超能者的极致——我也不贪多，小时候我想，让他当一名邑从就行，衣食不愁，娶个媳妇，体面地过完这辈子，不就可以了么。”

“爵士，哈哈，魔爵士……”李静摇着头，离开了：“爵士有什么用？他创办的工厂被那些贵族夺走了，他引导的战士四散而去，现在莫林小队也在分裂。是啊，剑门关已经没有魔族了，他所做的一切就又都没有价值了。我呢，我没有儿子了，一个也没有了……”

宋志站在原地，感觉胸口很沉重。他努力驱散了一些沉重的念头，拿着房屋钥匙走上公寓。

804房……他打开房门，穿着鞋走进去。

这是一间百来平的小居室，光线不错，进门就是客厅，俩个卧室。宋志感觉这公寓的房间布局有些熟悉，后来他回想起来，这房屋的装修风格不就跟莫林小区一样。

离基地不远，附近有商区，家具是现成的，还不错。宋志推开阳台，对着眼前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的少年瞪大了眼睛。

“嗨。”对方拿着可乐，挥挥手。

“你是谁，怎么进的这间房子！”宋志有些恼火。这间房子可是老爷子给李顽准备的念想，怎么会有人住？

“请别误会。我住隔壁的，俩家阳台互通，只是你这边采光比较好，我过来借点阳光。”少年一脸阳光灿烂：“你是一期主教骑士？”

宋志朝隔壁望去，确实如少年所说，俩家阳台互通。他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我是，你怎么知道的？”

“买这个公寓的都从军武基地来，这里位置合适，价格最低……嗯，刚好半年薪水。自我介绍一下，我也是这一期的主教骑士。我叫……”少年吸干杯中的可乐，向宋志伸出手。

宋志伸手和他握了下。他没听清楚少年的名字，但却诡异地忽略了这件事：“我叫宋志。”

“听说过，十万大山战场上魔族那边称你为疯剑。”少年利落地笑：“阳光还给你，我回家了，明天见。”

少年回到隔壁。宋志本能地觉得有些事不对劲，但最后还是决定忘掉这件事。他从阳台跳下落到地面，准备去市场买一些菜，突然他皱着眉头回过头。

“这公寓的布置不对劲，为什么只有我和隔壁的房间通阳台？”他向公寓楼投去目光，继而诧异地瞪大眼：“我看错了？”

他看见，分明所有03和04户型都通着阳台。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

“疑神疑鬼。”走了。

……

第二天，军武基地整兵场，所有见习教官第一次聚会。

“诸位将作为第一批怪化兵驾驶员投入战场。”湿婆在高台上对所有人发表讲话：“从今天起，天启将成为你们的生命，你们将以低阶超能者的身份，参与到顶级超能者的征战中。身为一名成熟的怪化兵驾驶员，你们不仅要熟练运用怪化兵，还要掌握一定的战场维修能力，这将是你们未来在战场上存活的保障……”

“你们在每一场战争中获得的经验，将为后来的主教骑士们指明道路……”

“大家都是根源3级的超能者，基础体能锻炼就没必要了。所有人，列装出发！”

主教骑士们进入天启，启动主控系统同时将功率拉满。五十二道蔚蓝色流光甩开膀子狂奔，冲向预设的训练场地。那是军武基地后方的巨大黄原。

宋志和湿婆最先到达，身后的怪化兵大多是滚过来的。第二代天启力量增强到震源级，量化指标在1000，普通剑气境力量指标也就100-200，一下子要适应7-10倍力量增幅，难免控制不过来。不过见习教官们怎么说都是剑气境，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凡人，滚得再狼狈最后还都是适应下来。

宋志发现一到场地中，主控系统就解除了怪化兵的所有限制。同时，他对面湿婆所驾驶的怪化兵在视野中呈现高亮显示。

“按照主控系统配对，一对一自由对战！”

……

五十二具怪化兵回到军武基地后，所有主教骑士断开连接，纷纷跳出驾驶舱。负责战场后勤的机械师们迅速接手，开始用前期培训的造物系魔法战场修理。

“军部未来计划为每一位驾驶员配备一名专用机械师，同时驾驶员也要掌握部分机械师的技能。”湿婆一边走一边向主教骑士们介绍：“现在是战士们和机械师的磨合阶段。诸位，让我们把今天的训练做一次回顾吧，请畅所欲言。”

“怪化兵无法用剑士的战技。”一名主教骑士立刻说道：“机械和剑士的构造毕竟有区别，这限制了怪化兵的破坏力上限。”

“对这一点我需要做出解释。”湿婆迅速回答：“其实怪化兵是可以使用战技的。”

众人哗然。怪化兵可以使用战技？

“众所周知，怪化兵是一种特殊的超能武装。各位有没有穿过超能武装级别的战甲？在剑气灌注的情况下，着甲会影响你发力么？”湿婆讲解道：“怪化兵其实可以理解为一种具备动力源的超能战甲，那么用剑气灌注到这件战甲中，就可以使得自身与怪化兵完全契合，那样就可以施展战技。”

“当然，怪化兵太大了。要完全发挥怪化兵的力量，必须一次性灌注海量的剑气，这需要耗损巨大的生命本源。根据科研部门的计算，大概是5000个单位。”

主教骑士们相互对视。剑气境开辟气府，生命本源相对庞大，但也就只有12000个单位左右。一次性要灌注近半生命本源，换取与怪化兵的完全契合……怪不得主教骑士的硬性要求是剑气境。

不过这倒是值得的。能施展战技的超危级和不能施展战技的超危级是俩个概念。

“科研部研究发现，被灌注的超凡力量会被分配到怪化兵各个系统，强力增强主战机能。”湿婆继续说：“科研部针对动力结构做了改进。在战斗结束后，主教骑士可以从主控系统回收一部分超凡力量。”

“因此，灌注剑气下怪化兵的战斗力远超常态，被单独列为全功率模式。全功率模式下，诸位，就是超危！”

宋志觉得自己加入主教骑士真是来对了。低阶超能者很难修炼到超危，但列装天启后，直接就是超危级武力。

更何况，他清楚自己的生命本源比一般的剑气境还要雄厚，这是天生的。一般人启动俩次全功率模式就会死，但他的生命本源有俩万多单位，能发动四次全功率，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怪化兵！

这时他注意到那个少年，他确信是住他隔壁的那个少年。少年和羊超并肩走过，羊超正偏着头跟他说些什么。少年看见宋志，笑着打个招呼走开了。

“羊超博士，首日训练圆满完成。明天开始做全功率测试。”湿婆向羊超汇报。

“挺好的，今天的测试数据已经归档了。我来向大家祝贺——个屁啊！测试场那么多靶标你们不打，搞怪化兵对战，哪位天才的主意啊！实在不行你们找个超危级对练可好？你们知道修复那些装甲要花多少钱吗你们这帮混蛋！”

“使不得使不得……”几个研究院抱住张牙舞爪的羊超，竭力安抚：“羊超博士，这些钱早晚是要花的……”

他被拖走了。湿婆擦着额头的虚汗。

“明天全功率列装，后天实战。”

解散后，宋志在茶水间找到骂骂咧咧的羊超。

“刚才那个跟您一块走的那个是谁啊？”

“哦，那是城邦外聘的科研顾问XX，怪化兵就是我在他的启发下建造的。他是我见过最杰出的科学家，他的想法很大胆，说要设计屠神武装，呵呵呵。”

宋志好像没有听清楚少年的名字，不过诡异的是，他轻易就忽略了这件事。他摸着胡子。

“原来是科学家……还以为是跟我一样的驾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