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娘

“我的新娘，我的新娘，我的新娘……”他嘴里重复哼唱着这一句，手里拿着刻刀正在精修一个白玉石雕。雕刻的是一个睡美人，虽然只是个石雕，洛奇已被那惊人的美丽脸庞迷住了，出尘脱俗的容貌，极度美感的身材，洛奇直想看看她睁开眼的样子，甚至有股守护她一生的冲动，令人叹息遗憾的是这只是个死的石雕。

“是不是很美丽？”羊人问他。

洛奇缓了缓，目光始终无法从石雕移开，赞叹道：“您的雕工真的出神入化，竟能雕出如此美丽的人……不，应该说是天使才对。”

羊人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笑道：“我也不过重现她万分之一的美而已，任何人见到她都会爱得发疯，唉！还好她只是在天上，不然就让世上的尘土沾染了。”

“这么美丽的人存在于天上？”洛奇分不清这是比喻，还是羊人的妄想。

“嗯！”羊人又低下头细细地修饰那石雕。

“她叫什么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羊人手中的刻刀停了下。

“你从来不知道她的名字吧？”洛奇用挑衅的语气问，从见到石雕开始，洛奇心态不觉间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他很嫉妒，这个怪物竟然在雕刻天使的身体。

“谁说我不知道，她是我的新娘，我的新娘。”羊人声嘶力竭的吼着，瞪着洛奇的双眼因愤怒而扭曲。往往真话才能真正刺痛一个人的心。

洛奇被羊人那恐怖的表情吓得清醒了些，“你的新娘，你当然知道她的名字了，我犯傻了，呵呵，你说的对，这……这里是哪里啊？”

羊人瞪了洛奇半天，把他瞪得浑身发毛，过了会终于又专注到石雕上去了，无所谓地回道：“这里是采石场。”

“采石场？”

“只有这里产的石头才能雕刻出最完美的雕像。你看！”

顺着羊人那扭曲的手指，洛奇隐约能看到在极远的山谷处，一群人顶着矿灯切割着巨石，他们像蚂蚁一样渺小而众多。

“他们不分日夜地干活，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我能雕出完美的她，让他们能看到触摸到，哈哈！我才不会让他们碰她一点点。”

“他们是什么人？从哪来的？”

“和你一样从其他的世界而来，而你之后也会和他们一样成为矿工，为我的新娘提供最好的石材。”

洛奇可不相信自己也会心甘情愿去当矿工，得想办法从这出去，和老师他们汇合，这羊人感觉是很恐怖的存在，于是他试探地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我原本是一个牧羊人，每天的活就是放羊、挤羊奶，那时我是很木讷话都说不清，村里的人都瞧不起我，说我脑子有毛病，我就这样苟且地活着，像滩烂泥般活着，没有目的的活着。无聊的时候我会把泥巴捏成山羊玩，有一天遇到了一个特别的旅人，他穿着黑色斗篷，头上缠满黑布，露出一双苍鹰般锐利的眼睛，他看到我的泥塑，说我很有天分，我觉得他在骗人。但我还是听从他的指引去大城市学了雕刻的技艺，人们都说我是天纵奇才，我过了段人人瞩目的骄傲日子，直到有一天我什么都雕不出了。”

“为什么会雕不出来？没有灵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