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

林七带着八个兄弟来到太清观门前。

众人齐齐朝内张望,“林七,来这所为何事?”有人问道。

“我哪知?”林七心慌意乱,“那道士说,我们要不来,就敲开我们几个脑袋!”

何充神不知鬼不觉从几人身后出现,笑道:“来啦!”

几个人瞬间吓了一跳,各自跳开。最后还是林七壮了胆,上前拱手道:

“道长,我带着八个弟兄来了,敢问,您找我们何事呀!”

何充挥挥手,“随我来。”

既然进了观内,何充将其带入一间偏殿,殿内除了一身灰尘的雕像外,别无他物。

林七咽了口唾沫,该不会要灭口吧!

“你们今日下午就在观内,将各个殿内打扫干净。无论是这积了尘的雕像,还是上面那张了蜘蛛网的房顶,都给我弄干净了!”

“一人二十个铜板,晚上结清;若是今日没干完,明日接着干,还是二十铜板。”

他本打算用身上积蓄,将太清观换新。

但如今事态不乐观,他忽然觉着,这银子就该花在刀刃上,便请了这几个锒铛货色过来做工。

九人面面相觑,他们想要钱哪还用做工?外面随便捞点就够一顿了。

“怎么,有问题?”

“没,没,没。”几人连忙摆手。

迫于何充淫威,他们还是答应下来。

————

话说杜忘生从学堂离开后,在街边徘徊不定。

这若是回家真找他娘,怕是晚上爹回去又是逮着他一顿打。

这可是有先例的。尤其是杜知龄心情不佳的时候,在外抓不住妖,回家就把他当妖打。

小娃子坐在街边撑着脸,望着来往人群,叹了口气。

太清观左侧街中,有一家沐春楼。

下午并非生意红火时候,几个姑娘坐在桌边边嗑花生边打趣。

“杨公子今日怎么没来,人家可是好想他呢!”萍儿一脸花痴模样。

红鸢笑道:“呦,萍儿这是动了情哩!”

几个姑娘哈哈笑起来。

萍儿却理直气壮,“你们也不看咱们沐春楼坐落在什么地儿,周围全是些歪瓜裂枣,也就杨公子独树一帜。”

采薇轻轻握住她的手,“傻妹妹,杨公子相较其他人,是俊俏了几分,但听姐姐一句劝,莫要动情。干咱们这行的,先动情你就输了。”

红鸢显然更支持采薇:“调教男人,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但若是动了情,你就会自己在男人面前俯首。”

萍儿双手托腮,眼睛望着楼阁痴痴呆呆。

其余几个姑娘又笑起来。

“笑什么,你们就没动过情吗?”萍儿不解地问道。

采薇长出一口气,“我呀,我都已经死心了。在男人之间流连便是,把他们手拿把掐之后,只有我对他们变心的份儿,没有他们对我变心的份儿。”

“我记得我这边的客人,也就那三个常来的捕头还算得上有几分颜面。不过最帅的那个姓杜的捕头,始终守得住裤裆。任凭我怎么勾搭,就是不进我的房,他的两个同伴都快被我玩坏了呢!”

红鸢愣愣神,想起来:“你是说管我们这一带的杜捕头,那郎君确实俊俏,没想到还是个有原则的人。”

这时候,门外跑进来一个半大的娃娃。

“呀,好俊的娃子。”鸢儿笑道。

众姑娘齐齐望去,看见一个鼻头抹灰的小娃娃背个挎包就进了来。

他也不怕生,挪挪屁股就爬上了板凳,坐到红鸢身边。

“这是哪家娃子?”她问道。

姑娘们摇摇头,都没印象。

“小娃子,你来这作甚?”萍儿问道。

“我来找这位姑娘。”他手一指,看向采薇。

采薇递了把花生过去,“找我?”

杜忘生忙着抓花生,并未着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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