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已经是没必要吃了,路北浛可不想为了再去吃一顿饭,又碰上了一个关澜江曾经的老相好。
她走到一个便利店,买了一个饭团,让店员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一下。热饭的间隙,还给自己点了一杯热奶茶,坐在椅子上,望着玻璃窗外的雪景。
关澜江在她身旁坐下。
路北浛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默不作声地抱着奶茶杯壁热着手,看着远方。天黑的阴沉,远处黑点忽上忽下,仔细看了看,几只孤冷的寒鸦。
“刚刚那个……”关澜江忽然就开了口。
“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你没必要和我讲。”路北浛出声制止,嗓音清棱棱的。
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怎么能没必要?”关澜江音量蓦然拔高,他又怕惹得路北浛心生不快,迅速反应过来把音量往下压了压,凑近,“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路北浛没说话,喝了几口奶茶,就在关澜江以为她不会出声的时候,路北浛扭过头,琥珀色的眼睛在暖光灯的照耀下显得纯真,要是脸上有些笑意,的确会显得比较暖心,可是“温暖”一词放在她身上,实在是不搭调。她对关澜江说的话咬文嚼字一般说:“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人家无缘无故来找你?我没记错的话,先前也有一位女士也是类似这种情况吧?”说着,似乎眼中还有些类似于得意的风采。
看的好让人心痒痒,至于她口中说的,关澜江没那么在乎。
“怎么?被我说中了?”看到关澜江一言不发的模样,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原本心中残存的一丝不悦早已荡然无存,还有些看好戏似的窃喜。
“我从不在你面前说假话,你是我第一个女人。”关澜江摆正态度,面容颇为严肃,语气端正了许多,不像先前插科打诨一样。
“咳咳咳……”路北浛呛住了,连咳好几声。关澜江想都没想,直接帮忙给她拍了拍背,十分耐心:“慢点,没人和你抢。”
八卦这种东西来了好奇心就会显得愈发不可收拾,反正现在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氛围极易自然,隐约还带动着淡淡的暧昧情愫,在两人之间来回冲撞。
“路北浛,如果你想问我以前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
这时候她的饭团已经被热好了,店员端着盘子给她放到桌子上。路北浛直接伸手拿,被烫了一下,手猛地回缩,用另一只手摁压着。
关澜江把路北浛送了回去,他开着奥迪R8在夜色中刺破茫茫夜雾穿行。车里面放着燃情的动感音乐,驱散爬上眼皮的倦意,他知道她也喜欢。
到了小区路北浛住的那一幢楼底下,车慢慢停了下来。音乐渐渐沉寂下去,熄了火,路北浛弹开身上的安全带,她和关澜江说了句:“走了。”
关澜江“嗯”了一声,没动。
就在路北浛要下车的那一刻,关澜江突然来了一句:“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碰到车柄的指尖一顿,路北浛的睫毛颤住,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了“好”。
直到路北浛进了屋,打开室内的灯,她不由自主地往楼下看了一眼。
看到视线所及的一处亮着灯光,关澜江才把手搭在方向盘上,驱使着车离开。
路北浛走进卫生间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里面是两台电脑显示屏,上面显示的画面是她所居住小区周围的景象以及她住所的每处房间包括角落。她的摄像头会感应人像。但凡出现在镜头下的人像都会被标记下来进行储存,她调集这几天的人像进行采集,一帧一帧地筛选。
图片上的人物长相各异,有些同是小区的住户,有些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她再把这些存进另一个网盘里,这些她从没见过的陌生人她不能确保这对以后的自己会不会有帮助或者是威胁。
她想到先前在小区里要上金熙车的时候那一闪而过的身影,眉目间凝起一抹阴郁。
即便许久不见,她怎么可能认不出她来?
路北浛一只手搭在桌上,脑海里是刀光片影的闪光迸现。
仿佛穿透了万年光影,模糊的身影拉近距离,陌生的脸靠近过来的那一刻,忽然换了一张脸,又像是戴了一张面具,眼角拉的极长,嘴角呈现一种怪诞的弧度向上翘,没有瞳孔,是两簇小火苗,不断燃烧,从天而降的声音十分尖锐,要把她的耳膜震碎,不断流出新鲜血液,似乎不是一种人声,像是人工合成的虚拟声音,传来“嗞嗞”地电流声:“死……死……”
面前的脸张开嘴巴,越来越大,里面矗立着一从一从阴森可怖的白齿,顶端尖锐,是兽的突出象征,路北浛原本是站着的,踩在下方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变成了一道漩涡,越卷越快,把她的双腿吸住,往下撕扯着,路北浛惊恐地飞舞着双手,努力往上攀沿,那张脸显露出自己的牙齿,尖韧危险,把自己的嘴对准路北浛的脖颈,奋力往下一咬!
“撕拉——”路北浛猛然惊醒,腿部发麻,阵阵发麻的痛感蔓延全身。
再抬头时,屏幕上正好是一张女人的图像,路北浛直接点击“关闭”键。一阵猛烈突击的刺痛感在脑袋里闪现,眼前白花花一片,路北浛疼痛难忍,手捂住脑袋,呜咽一声,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松弛下来,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盯着屏幕上的壁纸。
不能再拖了,她没时间了。
路北浛站起身,看了一眼时间,到卧室里整理出一些衣物放到黑色背包里,拿出身份证件,把一切事物准备就绪,锁好门,头顶茫茫夜色,步入了黑色背景中,与夜色融入了一体。
南京某一处警局。
一名年轻警员坐在电脑屏幕前,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眼睛发涩,他揉了揉眼睛。这时,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回头看,然后咧嘴一笑:“陈局好。”
即便是上了年纪,男人依旧精神矍铄。他不像其他男子上了年纪那样大腹便便,而是身板硬板,有些瘦,穿在他身上的警服看上去还有些宽大,只是头发全都变白了,脸上的肉部松弛,有些地方的皱纹刻得极深。
他手里拿着一瓶眼药水,往年轻警员面前一放,声音醇厚如古老的钟声,让人安宁:“累了就歇一会儿,任务没必要做的那么赶,不急,挤点眼药水会好点。”
年轻警员感激地看着他:“陈局,太谢谢了,你老人家这么晚了咋还没回去啊?”
老人玩笑地往年轻警员背上一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身子骨还硬朗着呢,你们年轻人都不休息,我们老一辈的还能偷懒?”
“不是,陈局,我没那个意思……”年轻警员连连摆手,怕老人误会。
“哈哈哈……不说了,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点吃的就回来。”
“陈局,现在已经两点了,出去当心一些啊。”
看着老人的背影,年轻警员叫了一声,只见老人摆摆手,消失在转角。
凌晨两点的夜色深沉,大冬天的街道,萧瑟不堪,残败的树叶堆满路面,就连路灯看上去都很索败。
万物都陷入了沉睡中,合上密码箱,一切喧闹全被锁上。
便利店的店员坐在收银台边,脑袋颠个不停,稍有不慎,就怕脑袋往地上一砸。
感应门打开,机械电子音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欢迎光临。”
一个人走进便利店,在一排排货架中徘徊。店员睡眼惺忪,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在他拿起一袋鸡肉卷时,又有一只手当着他的面伸过来,拿走了最后一个鸡肉卷,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是一张漂亮的脸。
“陈局,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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