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呼吸器上的切口,我又想起那道凌厉的风声。

它和上次在远处响起的不同,这次风声的位置离我很近,似乎就是在我头顶附近……

心里想着我正要抬头,可刚转动眼珠就突然愣住——我身边那棵云杉没了。

它超过五十米的树干躺在地上,砸碎了一大片的嫩绿苔藓,还有十几丛的蕨类植物。

那些蕨类植物的根部渗着污血,我不愿意细想污血的来源,而且也没心思细想,因为我身边还有一节不到一米高的树桩,平滑的切口,像被两万目的砂纸打磨过一样。

一个模糊的念头浮现出来。

我撑着地面恢复到刚才的后仰姿势,然后和树桩比了一下——如果我动作慢一点、或者滚动时的角度小一点,那么我大概只能剩下半个脑袋。

“咕噜——”

我重重的咽了口唾沫,却不是劫后余生的后怕,而是眼前这个场景,让我忽然想起那“58起事故”,也就是让我失去半个身体、肖海失去一手一脚的那次事故。

事实上我没有那起事故的记忆,但据肖海所说,当天那座高架桥是被瞬间“斩断”的。

能让他用到“斩”这个字,说明那座高架桥的切口,应该也具备一定的平滑特征,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节树桩这么平滑。

瞬间斩断高架桥、和瞬间斩断胸径超过一米的云杉,在我看来都是极其匪夷所思的,所以我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联系”,而是要先解决呼吸器的问题。

心里想着,我已经扯起呼吸器剩余的部分,用手按着掩住口鼻,但我也不确定这有没有用,所以还是应该尽快找个完整的。

否则一旦被寄生,我就会像那个无名女人一样,倒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然后在清醒的状态下,看着那些苔藓和蕨类植物,从我的体内慢慢生长出来。

那是比死还可怕的炼狱,因为它不能主动用死亡来阻止,否则那个女人也不会请我帮忙了。

想到那个女人,我又爬回到了那丛蕨类植物附近,。

我本想先看看她的情况,可刚到近前就发现没必要了——地上有个直径近半米的污血坑,位置大概在她的胸口,应该是那头白色生物踩出来的。

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存活,我朝她眼睛的方向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捡回电脑继续出发。

我原本的打算是回蘑菇房子,看看那里有没有备用的呼吸器,虽然可能会再得到外公的“宠爱”,但总归能有办法混过去。

可是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了几分钟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好像迷路了。

这是一个很不寻常的现象。

我离开那些人之后,刚跑进丛林就躲了起来,所以距离蘑菇房子并不算远。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连这几十米的路都记不清,大致方向总不会错,可我已经走了几分钟,却连那栋蘑菇房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难不成房子还能长腿跑了?”

我哭笑不得的嘀咕一句,但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房子长腿”的荒诞念头,让我突然想起资料里的一句话——Ta们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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