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简岁十二岁,简遥四岁。

他发现,父母双双出轨,还没有离婚只不过因为爷爷遗嘱对他和妹妹的财产保护。

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家,碎了一地。

随手丢开的只为发泄的烟灰缸正中他的眼眶,那里面还有未燃烧殆尽的雪茄头。

火星灼烧下,他一动不动。

忘记了疼痛。

当烟灰缸掉落在地,雪茄头在地面弹了两下后归于安静。

简岁抹了抹脸,是眼泪。

它混着血液从眼角滑落,迷了他的眼。

少年擦干了眼泪,“算了,随你们吧。”

简岁往外走了几步,又顿住,冷冷看着他们。

“出来。”

“好歹,今天把遥遥的生日过了。”

那天以后,简岁的眼角处留了一道疤,很长很长。

简遥看见了伤口,担心询问,被他以“摔伤”搪塞了过去。

小姑娘没多想,在哥哥包扎过后,在父母兄长的陪伴下,度过了人生中最后一个阖家庆祝的生日。

简国吴丽回来的次数更少了。

或许是因为心虚,或许是因为愧疚,但这都对简岁不重要了。

他还是对简遥说,爸爸妈妈是为了工作,所以整天整夜不回家。

他们太忙了。

忙着照顾自己的新家。

简岁带简遥搬出了那大别墅。

美其名曰,方便她上学。

日子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过着。

简家家境很好。

简国吴丽也算是云城响当当的人物,哪怕他们人品不端。

是因为有简岁他们的爷爷——简雄。

他的名号在那一辈中如雷贯耳,甚至响彻当年京城。

当年,简雄为人正直又不居功自傲。

比之那时的江家沈家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老爷子珠玉在前,为后代打好了基础。

到了简国这一辈,两人自然威名远扬。

对这些,简岁一直都知道。

爷爷与简国吴丽不同,他待兄妹慈爱非常,老年时在他们身上倾注了所有的心血。

要说兄妹两最粘简家的谁,那绝对是简雄无疑。

可也因为这关爱和那巨大财富。

朋友,他没有。

容芫见到。

那天之后的简岁开始戴上了黑框眼镜。

他似乎在短时间内看清了所有人。

每个人见到他面上那一道狰狞的疤痕都会下意识避开,眼中带着的意味是...

这小孩一定混得很!

人心中的偏见,是一座大山。

曾经的好友当着他的面对他满是夸赞,口口声声说喜欢小简遥人美心善。

可背地里。

简岁亲耳听到,他们唾骂他心机深沉,阴森森的让人害怕。

说他品行不端爱好打架经常一身伤,额头的疤便是那杰作之一。

骂他是个野种,甚至...还对简遥污言秽语。

“要不是看他出手大方,谁愿意跟这么个混混成天在一起?就是他那妹妹我见过,小小的年纪长得那是一个水灵!”

同样十几岁的少年如是说道。

比起简岁,他们更像是混不吝。

所以,他用他们最喜欢的金钱雇了人,将他们打成重伤进了医院,用钱摆平了他们的家人和警察。

有钱的同龄人自然知晓他的做派,更不屑于同他交往。

那次之后,少年变了。

身上那股子温和的味道开始变得虚假。

他不需要朋友。

父母不管他,老师对他始终和颜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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