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婳将手中短弩递给冬花,冷冷道:“赤羽,速速去查他们几个是哪家的公子,请他们父母妻儿前来。如果没有父母妻儿,家中长辈、族长都请来。若非本地户籍者,请太守来现场断案。”
赤羽应着,回头吩咐一位侍卫:“速去。”
侍卫迅速拉开门走了,掌柜的又把关上。
这下几个想开骂的脸都变了。
为首的人话都结巴了:“你、你胆敢动我们家人!”
顾婳勾唇:“你家人没有犯法,我动他们作甚?我是让他们来瞧瞧,是哪个孽障要拖他们全家下水。”
“你、你想……”
顾婳打断他:“我没想什么,一切按律处置!”
她环顾一圈:“众位宾客受惊了。但今日之事涉及郡主皇家声誉,还有雍国公在天之灵是否能安息,不能糊涂放过,必须当众有个了断。既然大家都听了他们一番言论,那就一起来公断下,看下究竟是何方妖魔鬼怪招摇生事。”
“你……”
啪!
赤羽毫不客气扬手一巴掌:“国公夫人说话,轮到你插嘴了吗?”
顾婳强硬,赤羽自然就敢动手。
那人被打得口吐红色唾沫,其他几个脸都青了,吓得不敢再说话。
顾婳对赵洛萱恭敬的欠了欠身:“郡主请坐。”
赵洛萱忙道:“国公夫人您请坐。”
顾婳点头,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侍女给她们端了椅子,赵洛萱坐下,心口发疼的症状方好些。
顾婳挥手:“掌柜,给宾客们上茶,请大家边喝茶边欣赏。”
“哎,好的。”掌柜赶紧招呼宾客们坐下。
众人无奈,知道走也走不了,只好坐下。
顾婳坐下,将八宝裙整了整。
转头看向舞姬,和颜悦色问:“姑娘可是矩州教坊司乐籍的舞姬?”
舞姬跪下:“回夫人,正是。”
“你又没错,起来说话。”
顾婳再看向闹事的几人:“去年十月,因矩州私妓馆暗藏大理国细作,之后,矩州便废除了所有私妓馆,唯留下教坊司。
我朝教坊司的官妓虽身为贱籍,但教坊司艺人主供内廷、官府及军中的燕乐。她们每位都是官府在册乐籍,来去都由教坊司管制,就算王公贵胄想要她们侍奉也要经教坊司的钤辖首肯。我朝规定,任何人等都不得私占教坊司的人,否则,以侵公产之罪论处。”
顾婳扭头看向赵洛萱:“郡主,违者按律当罚杖责三十,情节严重者削去一切官身贬为贱籍。我记得可对?”
赵洛萱点头,腰杆子也硬了起来:“正是。若是强抢官妓导致人伤或死,也可能流放千里。”
那群人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顾婳微笑,看向几人。
“这是一罪。刚才是谁冒犯郡主的?”
那几个人面无人色,面面相觑。
为首的眼神慌乱,赶紧低下头不敢看顾婳。
其他几个脑袋都很不得揣进衣领中藏起来。
顾婳知道赵洛萱从高高在上的公主,贬为郡主,奉旨下嫁成为望门寡的事情在各地都传得沸沸扬扬,不明真相之人什么话都有。
而他们两人的爱没有宣之于口,外人根本不知。
都以为赵洛萱是犯了错被贬嫁。
然而,悠悠众口又如何能解释得完?
赵洛萱无法解释也不愿解释,她不想让英勇的齐骏受到半点污蔑,宁愿自己担着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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