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宝马上就说,“是不是秀妹子跟水书记困觉的事?”

陈杰惊为天人,怔了好一会,说,“你如何晓得这事?”

良宝说,“不瞒你说,我可是亲眼见到了。”

陈杰问,“他俩困觉,你如何能见到?”

良宝说,“那天,我们刚下工回来,走在路上,就见黄月琴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对我们说,‘你们快去看呦,秀妹子跟水书记在一起困觉呢。’我们不相信,就跟着黄月琴一起来到了大队部,就见广播室门前的铁栅门上着锁。”

“黄月琴就开始砸门,喊着水书记开门。就听水书记在屋里说,我和秀妹子在屋里有事呢。我们在外面等了好久,都没得见他们两人出来,后来听黄月琴说,水书记和秀妹子在屋里睡了一整夜。”

为了让陈杰相信,良宝又说,“当时,还有桃云和秀丽也都在跟前。桃云还说秀妹子平时看起来好正经,没想到还会干这种事。”

陈杰本来对这事还不相信,可是,听了良宝这话,就沉默了好一会,就说,“秀妹子她干嘛要做这种事?”

良宝说,“还不是想给你争取上大学的名额。”

陈杰说,“这个上大学的名额对我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我可以不上大学,将来我还可以到工程处当工人,根本不需要她去牺牲自己的贞节和名声来为我争取这个名额。”

听说陈杰回来了,春梅、桃云和秀丽也都来到了良宝家。

见大家都来了,陈杰说,“你们都等着,我去南杂店买点东西,来招待大家。”说着,他便去了南杂店。

当然,他去南杂店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要买东西,而是想借故去跟刘姐打听一下这事的虚实。

他来到了南杂店,掏出了两元钱,对刘姐说,“给我买上一元钱的糖果和一元钱的油炸花生米。”

刘姐把糖果和油炸花生米用纸一边包着,一边问道,“你没得去秀妹子她家?”

陈杰说,“没得去。”

聪明的刘姐马上就说,“只怕你已经听说了。”

陈杰点了点头,说,“我是听说了,可是,我还是不相信。”

刘姐叹了口气,说,“我们都希望这种事是假的,可是,它是真的,我要不是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

陈杰说,“你都亲眼看到了么子事?”

刘姐说,“看到秀妹子把铁栅门锁起,就进到了水书记的屋里。两人在一起搞了好久,连晚饭都没得吃。到了晚上八点钟,才把铁栅门打开,水书记才回了家。”

陈杰说,“可黄月琴说他们搞了一整夜。”

刘姐说,“那没得,我是亲眼看到水书记八点钟离开的。我说水书记你为何这晚才回去。水书记说我有些事要做,然后就问黄月琴何时走的。我说她是七点钟走的。他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陈杰很生气地说,“秀妹子为何要这样做?”

刘姐说,“还不是想为你争得这个上大学的名额。本来,水书记已经答应了要把这个名额给黄月琴的弟弟。”

陈杰很心烦地对刘姐说,“我宁愿不上这个大学,都不想让她去这样做。我是知青,不上大学,还可以去工程处当工人。可是,她这样一搞,把自己的名声就搞臭了。”

刘姐说,“是的。”

刘姐的话把他剩下的最后一点疑惑都给打消了。

让他感觉到秀妹子这事已经成了完全公开的秘密。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用无可辩驳的事实在证明着这件事的存在。

这让他心中所有对她的思念和爱恋都变成了一种暗灰色。

回到了良宝家,陈杰把糖果和油炸花生米放在了小桌上,让大家一起吃。

大家就一边吃着一边说着。

因为大家都在为他祝贺,所以,陈杰避免跟他们谈论秀妹子的事。

可是,桃云却对他说,“陈杰,你过来,我给说件事。”

陈杰当然知道桃云叫他出来的原因,就跟着她出了门,来到一处僻静处。

桃云对陈杰说,“秀妹子跟别人困觉的事你晓得不?”

陈杰说,“不晓得。”

桃云就把刚才良宝说过的事又给陈杰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平时我们跟秀妹子都如同姐妹,可是,她做了这事,我们也不好对你隐瞒。”

陈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说,“你给我说也没得用,我和她又没得关系。”

桃云把眼睛一抬,用疑惑的口气说,“你不是在和她恋爱,否则,人家为何要为你争取上大学的名额?”

陈杰有些哀伤地说,“我哪怕不去上大学,也不想让她去做这种事。”

来这里的路上,陈杰已经想好了,准备请秀妹子去公社供销社旁边的小饭馆吃咸鱼米饭,可是,出了这样的事,他哪还有心思请她吃饭?

尽管他跟大家一起说着笑着,但他心里却是极其地忧伤和阴冷,心里不停地想着:怎么会出现这种让人不可思议的事?

他就在想:他宁愿没有这次上大学的机会,也不希望秀妹子出这种事。

良宝母亲把饭做好了,大家就起身离开了。

没想到良宝母亲还杀了只鸡,香味特别地浓。

陈杰对良宝母亲说,“我随便在你家吃顿饭,你还杀了只鸡,太让我过意不去了。”

良宝母亲说,“你从来没得在我屋里吃过饭,听说你要去上大学了,我就杀只鸡让你吃。”

吃过饭,陈杰让良宝帮忙,来到他的住处,把箱子里的衣服拿起,又把裤子和褥子用绳子一捆,背到了良宝屋里。

陈杰把那十斤黄豆和十斤糯米从车上卸下,让良宝转送给秀妹子。

然后,拿出五元钱送给良宝母亲说,“我来得急,没得给你买东西,就给你五元钱,你自己买点东西。”

良宝母亲不要,陈杰硬是把钱塞在了她的衣兜里。

这时,良宝已经把被褥捆在了单车上。

陈杰推着车子离开了柳湾村,良宝沿着江堤为陈杰送行。

良宝说,“我晓得你好喜欢秀妹子,可是,出了这事,搞得你好不痛快。”

陈杰不住地叹气说,“我真没想到她会出这种事。我觉得她是个很聪明的妹子,不该出这种愚蠢的事。”

良宝说,“人有时会三迷六惑,昏三倒四。”

陈杰摇了摇头,反问道,“有几个人会犯这样的错?”

两人走了三五里路,走出了茶山大队的地界,才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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