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珵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身无分文,空有理论,却无法变现。
而混帮会的黑道,乱世中去富贵人家抢点偷点东西,很正常也很合理吧?
陆成泽:“胡扯!什么我去抢?咱清河帮是替宣课司办事的正经帮会,只不过……只不过这两年官府发不出俸银,我们便自个儿筹饷了。”
高珵:“哦哦哦!你看说漏嘴了吧,从俸银变成饷银,是不是和大顺军清军一样,一路劫掠啊?”
陆成泽急忙捂住了高珵的嘴:“小点儿声,别忘了现在京城是谁当家!”
大顺军虽才进城一日,但历史上占据京城四十多天的大顺政权,确实已经开启了,高珵也为自己的口嗨略感后悔,还好大街上的人听不见。
王筠兰见二人斗完嘴了,这才娓娓道来:“高公子有所不知,陆大哥的清河帮,替宣课司收缴城北清河一带的商船税银,未曾有贪赃违律之举。”
“直到近两年时情不景,商船多遭沿途盗匪袭扰,清河帮才赚取些许护船的酬银。说起来,清河帮也时常接济周边村民,颇受赞誉呢!”
陆成泽挺直了胸膛,满脸傲娇之气上下打量高珵:“小兰,这等小事说与外人听作甚。”
高珵暗道:“难得难得,编外人员比公务猿还要尽责。”
王筠兰点了点头,似乎听明白了高珵的意思,接着道:
“家父年老体迈,年后已至南京老宅调养。走前鼠疫已有消亡之势,家父才准许我留京行医。没想到,三月春暖,虫鼠们冬眠初醒,灾疫又卷土重来。”
王筠兰轻叹一声,愁云遮脸。
身旁年长的沈大夫也流露心酸之意:“少主命我们四处采办药物,反复试验,甚至无偿提供衣食让百姓过冬。”
“可西大街的昌福药行,兴许是勾结官员,买断货路,官家的药资和供货的货郎,都往他那跑。”
“如今京城除了皇宫,只有那儿药物最是齐全,所售的药也一天天涨价。”
另一位年轻些的大夫也气愤地说:“有个孝子,母子皆染疫,他变卖农具物什为母求药,却被告知银两不够,头都在昌福药行门口磕破了。”
“其母当晚病死,孝子背着母亲尸身到昌福药行讨说法,遭打骂逐出,第二天也因伤病齐发而死……”
听闻此言,屋内众人纷纷低头不语,想到尚德堂众人连日的辛劳与不易,渐起叹息啜泣之声。
王筠兰背对着众人,努力不让眼角的泪珠滑落。
高珵也气得握紧拳头锤了一下桌案:“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王筠兰给陆高二人行了礼,说道:“陆大哥多年来一直对我们父子三人照顾有加,高公子今日又开解我治疫之法,我不胜感激!”
“但事已至此,或是天意吧,请二位不要勉强,更勿要做伤人枉法之事!”
陆成泽不希望王筠兰失望,既然这个高珵有能力提出新药方,并得到王筠兰认可,想必也有些本事。
他拍拍高珵肩膀:“有办法!小兰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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