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室友并没有空口白话,他以身作则,和周处一起踏上南下的列车,一起进了服装厂,并且身先士卒,先谈了一个。

周处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小子才是好这口的那个。

心理学室友没法再装下去,但他在承认南下有自己私心的同时,强调精神分析的正确性,分析报告并不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并且他指出在进入服装厂的一周里,周处和她们打成一片,精神状态确实好了不少。

周处无法否定这一点,虽然他觉得这恰恰证明自己不喜欢熟女,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心情平稳呢,因为没想法呀,反观心理学室友,那可是整天激动得不行。

无论如何,周处还是听了心理学室友的劝,和一些阿姨大姐来往亲密,不过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单纯的拉拉扯扯,这在车间里其实很常见,阿姨大姐们很喜欢调戏这些年轻的男孩子。

这种工作劳累但能忙里获得不少情趣的生活,让并不以挣钱为目的的两人感到很有意思,尤其是心理学室友,他发挥心理学专长,已经成为了阿姨大姐们的心头好。

但也是这个心理学专长,让他走进了这片地区工厂工人的内心,切身感受到他们的生存境地和精神状态,他开始对周处说很多人看着还是人,但已经活成了行尸走肉,他们并不想成为行尸走肉,但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成为生产线上没有感情甚至没有思维的机器人。

心理学室友不再沉迷在阿姨大姐们的怀里,他开始了更大范围内底层工人社会的心理调查研究,帮工人讨要工资,提供心理治疗,不久之后就被一个小老板找人杀了。

弥留之际,他对周处说:我现在仍坚持对你的诊断,但你并没有真的相信,所以只是小打小闹,没有认真发展一段关系,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治疗方案,我认为她们之中一定有能让你重新生出写诗冲动的人,最近我就诗兴大发写了一首诗,但怕刺激到你,就没给你看,现在我想把它送给你,就在我兜里,永别了,我的朋友……

周处把他兜里的纸张掏了出来,可已经被浇在他身上的废机油染黑,辨不出字了,但留在宿舍里的日记是完好的,日记里记录了他先后和两个女人交往的过程,一个叫芳儿,一个叫大姐,日记里的心理学室友写出了他感情的强烈,和不敢让家里知道,不敢给她们许诺未来的脆弱。

周处帮着处理完心理学室友的后事,开学也没回学校,他回到了厂里,抱着对心理学室友的敬佩和怀念,执行了这份心理治疗方案,并且做起了心理学室友没有做完的事。

半年时间里,他用确切的实践证明了心理学室友的治疗方案并没有用,他也确实没有这个癖好,可心理学室友始终在他心里,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总会想到那首不知是什么内容的诗。

他在一个无眠的夜里爬起来抓起笔想帮心理学室友再写一首,可是写不出来,他苦思冥想,就是写不出来,一个字都想不出来,接下来的一年,他把日记翻了无数遍,他甚至能通过日记上的笔触,完整想象出她们胸臀和那里的样子,这是心理学室友不厌其烦写的内容,但就算如此,还是始终无法写出一个字。

最后他放弃了,在拍照的时候总会下意识避开不拍那些地方,就是放弃之后的后遗症,无法再说之于口是另外一个后遗症。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忆起过这些事,偶尔的回想,也朦朦胧胧,显得非常遥远。

但在今天,在天性课堂里,它们却冲破尘封,全都浮现在了周处的脑子里。

如今的周处已经不是凡人,他开始内观这些记忆,然后就在这些记忆之中,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念头。

“周处,上台。”张导敏锐地察觉出周处的变化,抓住时机对周处说道。

周处按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起身下去,来到教室中心的讲台上。

周处平复了一下心情,回想心理学室友的音容笑貌,用他的口吻和神态朗声吟诵道:

天生这般人,熟女我所好,所遇非我有,明月长相照,芳儿与大姐,美丽好容貌,离异或别居,柔柔似哀草,可恨当时我,弱弱小男子,痴长二十一,衷情无言语,而今长别离,再无相见期,常想常常想,卅载难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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