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同途,便惜相遇。在她看来,这绝对是惊喜,是馈赠。
此刻的她,像是在混沌中徘徊许久的迷鹿,突然听到了同类的呦鸣。她既急切地想要将心底积压的情绪全盘托出,又无比渴望倾听岁星的经历和感悟,仿佛这样就能在这错位的时空中,找到停靠的港湾。
尽管很多文学作品都曾发出告诫,独在异处,最要小心同乡人,但是,一向理智先行的岁朝,此时,却迫不及待想豪赌一把人性。
自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后,她实在太压抑了。
沉重的孤独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压得她几乎无法喘息。每一个陌生的面容,每一处迥异的风景,都像细密的针,不间断扎刺着她的心。
这样不绝如缕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被憋出病来。
况且,她觉得这次,赌赢的概率很大。
她想,如果她被一个掌握了心声的人欺骗或背叛,那在这异世,她也活不出什么名堂了。
第二天一大早,岁朝主动与岁星搭话,带她去到了院外僻静处。
她几乎是开门见山:“你是穿越者,对吗?”
【她很敏锐,但似乎棋行险招。是什么让她对自己的推测如此笃定?】
在岁星看来,仅仅一天的相处时间,不足以让她这么断然。更何况,在不知她身份来历、人格秉性,以及穿越时间的前提下,就算心有怀疑,更应该做的是继续观察、试探,而并非直接挑明。
她觉得违和。从面相看,岁朝并不是一个行事冲动不计后果的人,相反,她严谨又聪明。
岁星斟酌应道:“你似乎已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胜券在握。”
结合她的心声,岁朝很想将她对自己的评价再反送给她。和不聪明的人对话,耗费情绪,但和聪明的人对话,又太耗费脑细胞。
岁朝只能先坦白自己的事,以获取亲近和信任,毕竟,这件事已被岁星猜了出来,没必要再做遮掩,倒不如说出来表达诚意。
她压低声音道:“我是穿越者,六天前,莫名魂穿,也算初来乍到。从你身上,我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我昨天刚来。”
岁星说着,微抬起手来。
岁朝不由低头去看。她伸出的手,在她眼中,如同一条通往安宁与归属的幽径。也许,漂泊的孤单灵魂,自此可以找到依靠。
岁朝呼了口气,粲然一笑,伸手紧握住了她的手,晃了晃。
在这不言中,两人已成为了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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