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巨石,终于体力不支,一只手扶在巨石上,大口喘着粗气,声音尽是疲惫之感:“雅沁啊,你怎么突然越走越快了,好像能飞起来一般,大姐实在是跟不上了,我们还是歇歇吧。”看着王大姐沧桑的容貌,眼神中尽是疲倦,雅沁无奈的笑了笑:“大姐,我似乎听到了江水澎湃的声音,拍打着两岸的岩石,况且这里的山石更加巨大,林木也茂盛异常,或许前面就是出路啊,在加把劲吧。”王大姐实在无力前行:“水声汹涌澎湃,我也听到了,只是此处偏僻,哪里会有浮桥啊,怕是一条死路。”最后的希望不能就这样破灭,雅沁索性架起王大姐的手臂,用她娇小的身躯撑起沉重的身体:“大姐,需知天无绝人之路,若是江水之上存在浮木,我们立刻渡过去,再毁了这浮木,追兵只能望河兴叹了,我们也就安全了,到时候,歇息到明日正午都是可以的。”雅沁说的没错,王大姐强提精神,反而努力拖着雅沁缓缓垂下的身躯,相互搀扶,缓慢前行。
二人身影离开巨石没多久,十几个手持兵械的身影已经赶来,就在巨石之前,将军停下了脚步:“这女子也太能逃了,日落追至深夜,眼看这暴雨将至,却还是追不上,难道真是天意如此吗?”副将清楚,兵士们早已筋疲力竭,还在追击,都是因为将军的军令罢了,若是将军放弃,兵士必定作鸟兽散,回去军营,等待他们的必然是军法的惩处,此刻一定不能放弃。
借着火把的光亮,巨石之上,副将隐约发现了有手掌的痕迹。此处距离河道不远,滚滚江流,拍打两岸岩石,水气自然繁茂,巨石之上皆有苔藓,这块巨石上的苔藓有新鲜的压痕,似乎是手掌的形状,副将大喜,仔细在周围搜寻。
将军已经打算放弃,转身找了块青石坐下,谁知副将拦在他身前。将军大怒,拔出腰间佩剑,冰冷的架在副将脖颈:“你这是什么意思,要造反吗?本将军现在就可以砍了你。”副将双眼并无惧意,抬手行礼:“将军,末将没有不敬之意,只是此刻,将士们早已疲累至极,将军若是歇息,等同于放弃,军心必乱,还请将军三思啊。”听副将这样说,将军怒意更盛,双眼血红,利剑将要落下:“好好好,还说不是有意冲撞,如今已经不将本将军当回事了,胆敢拿军心要挟本将军,那本将军就先砍了你,再回营领罪。”利剑斩断落下的雨滴,冰寒击打在副将的脖颈上,千钧一发之际,副将急切大喊:“将军,我发现了那名女子的踪迹。”利剑停在空中,距离脖颈只剩半分,罡气斩断几根发丝。
数吸之后,副将平复了心境,指了指身后的巨石:“将军,那块巨石上的苔藓有被压倒的痕迹,石下泥土松软,留下两组鞋印,还有那阵幽香。”将军不以为意:“你当本将军是酒囊饭袋吗?此处只有这一条山路,那女子当然会留下足印,巨石上的苔藓又能说明什么?或许她们已经离开了几个时辰,今日本将军必然要斩了你。”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印记只能证明她们经过这里,但看不出是否新鲜,已经是生死关头,副将索性信口开河:“将军有所不知,此处水木丰茂,必然距离河道不远,此处的苔藓也有不同,浓厚茂密,手掌压下,若是距离几个时辰,必然会恢复大半,但此处苔藓印记明显,那女子离去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就快追上了。”听他这样说,确有几分道理,将军也顾不上细看,落下将令:“立刻追击,拖延者斩。”离开之时,副将扫了一眼那明显的苔藓印记,希望老天能帮自己度过这个难关,否则酷刑生不如死,想到这里,冷汗夹杂着雨滴落下,填在岩石旁的足印内。
澎湃的江水击打巨石的声响越来越近,水气浓稠,耳旁的声响清晰的刺激着神经。雅沁精神振奋:“大姐,在加把劲,我们就快到岸边了。”王大姐也清楚的听到声响,在山中生存了一辈子的她自然也明白,这山道早已荒废多年,根本没有行走过的痕迹,即便到了江边,多半没有什么浮木,望河兴叹的怕会是她们自己,但是若说出来,雅沁这么久的努力就会瞬间崩塌,她是不忍心的,勉力点点头,趁着雅沁倾斜的身躯,加快前进的步伐。
转过巨石,山道突然开阔了起来,数百步之外,澎湃的江水奔腾而过,还没来得及高兴,暴雨就顷刻而下,打湿了二人的衣衫。
雨湿路滑,将军脚步不稳,重重的撞在了身旁的巨石之上,连腰间长剑都跌了出来,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山道上徘徊。
声音传到雅沁她们身边的时候,已经非常细微,但仍被王大姐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很清楚,声音是从身后传来,山道荒废,哪里会有金属的声响,必然是追兵已至,身旁的雅沁必须离开。
王大姐温柔的看着雅沁:“大姐真的累了,想歇息片刻,能不能麻烦你去前面看看,浮木在哪里,若是没有,我们再想办法。”雅沁清楚,王大姐坚毅,若是说出这话,必然是难以前行,点点头,轻快的转身,去前方寻找出路。
追兵不会给她们一丝机会,转过巨石,发现了站在路中的王大姐,身后的雅沁也没有走远,转身见到了追兵的身影,正要朝王大姐跑去。
选在此处,也是王大姐观察过的,身后有一座石柱,推倒它,可以暂时阻拦追兵,也能让雅沁不再回来,她一只手已经搭在石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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