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一边是老板,一边是未来可能的小老板,她夹在这样的两边,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两人走出大门,站在街上等车的时候,洛锦念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今天,谢谢了。”

“谢什么?”

“都谢。”声音有点小。

苏易满轻哼一声,“别扭。”如今和洛锦念的关系变近,有些以前不敢说的话现在也能直接说出来了。

洛锦念无意识地抓了一把散着的头发盖到脸上,“要你管。”

是啊她就是个别扭的女生,所以才要学着姐姐的样子来掩盖自己的本性,可是现在知道了连姐姐的那副冷漠外表都不是真实的,那她又能怎么办呢。

大概还是要继续表演下去吧。

上车之前,洛锦念看了看站在原地的苏易满,“你怎么回去?”

“我家离得近,走走就到了。”

什么嘛,还特意等她打的车到了再走。

“上车,捎你一段。”

...

...

忐忑不安地等到母亲回家,洛锦念特地走出房间迎接。

“妈。”

陆文曼四十多岁,体态端庄,一头短发梳理得干练,举手投足间都透出种老一辈知识分子文邹邹的气质。

她看见洛锦念,推了推金丝眼镜,当了多年班主任,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这么悠闲,作业做完了?”

“没......”虽然有被小小训斥,但洛锦念心里松了一口气,庆幸没被发现自己没立即回家的事。

“我这就去写!”完全没给挑刺的机会,洛锦念一转身又进了房间。

“不要每次都等到催你了再去做!”房门外的声音有力地闯了进来。

陆文曼给人的压迫感是极强的。在学校天天见老师,在家还得面对老师,生活不易,少女叹气。

“又有突发情况?你一个主任怎么还跟那些小年轻一样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算了算了,你忙去吧啊,最好明天也别回家吃晚饭了。”

饭桌上,陆文曼蹙着眉,没好气地挂掉电话放到一边。

“你爸也真是的,升了职之后好像越来越忙了。隔三岔五地晚饭也不回来吃。”

洛锦念捧着饭碗,偷偷吐了吐舌头。

父母都是高知分子,家里学术氛围浓厚,但是定下的规矩也特别多。

比如吃饭必须一手捧碗一手拿筷;还有十点半前必须上床早晨九点前必须起床;再比如一起吃晚饭是家庭和睦的象征,最好不能缺席。

最后一条规则对洛锦念的父亲洛弘霖来说并没有那么严苛,毕竟医院里总有意外。不过她自己没什么朋友,这条规矩也有一直好好遵守。

“吃完饭去练一小时琴,上次听你弹得还是不行,你姐在你这个年纪肖邦练习曲都已经很熟练了。”

妈你不也是半吊子吗,怎么说我的时候那么严厉。

虽然心里叛逆地想,但洛锦念还是“嗯”了一声。

陆文曼又皱了皱眉,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眉心处都仿佛定型出一个“川”字了。

“‘嗯’一声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听进去没?”

“听进去啦。”快速地把最后一口饭扒拉进去,洛锦念赶紧擦了擦嘴离开饭桌,再多留一会不知道又会被挑出什么事来。

打开琴盖,将纤长的手指放在琴键上,想起白天听到的关于姐姐新的事情,洛锦念忽然有些出神。

自己又没打算艺考,钢琴也是跟着姐姐才学的,父母一直竭力要求自己学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再怎么也追不上姐姐的水平的。

手上的动作机械地弹奏起来,乐曲中却缺少了些许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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