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夏之交,大地被炙烤,蝉鸣声不绝于耳。
即便公子府中有一方不小的人工湖和诸多绿植也不能带来太多的凉爽。
韩非倒是挺享受这样的天气,在人工湖旁铺下了一卷凉席,躺在上边晒着太阳,听着蝉鸣声几要入眠。
有人能晒着太阳欣赏蝉鸣所带来的乐趣,可嬴景看着韩非那慵懒晒的模样,听着耳边的蝉鸣却只觉有些吵闹。
韩非的衣襟半敞着,竹席被晒得发烫。
他随手拾起一片柳叶盖在眼上,声音像被暑气蒸得发软:“长信君听这蝉声——前半日嘶鸣求偶,后半日便只剩垂死哀音。你说它们知不知自己死期将至?”
有侍女送来了冰鉴,里边浮着切好的寒瓜,红瓤上凝着细密水珠。
嬴景用指尖轻轻的敲了敲,玉器相击声清脆地切开蝉鸣:“九公子何时学道家作派了?”
“非也。”
韩非突然翻身坐起,柳叶从鼻梁滑落:“我在想韩国宗庙里那口铜钟——新铸时声震十里,如今锈蚀得连晨钟都敲不响。”
他手指在席上画出扭曲纹路:“就像这冰鉴上的饕餮纹,看着凶恶,其实早被水汽蚀空了脏腑。”
侍女正要添冰,嬴景抬手制止。青铜匙搅动冰鉴发出细响,他突然笑了:“九公子是要修补这口铜钟么?”
韩非只是叹息:“锈蚀的太深,已修不好了。”
嬴景笑道:“不如卖了,重铸一口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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