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妈妈如此,想必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收获了,公仪衾淑吩咐芸娘封了她赏银,好生送出去了。

待送那夫人出了门,艽荩见公仪衾淑还是心神不定,劝慰道:“姑娘,今日过后,此事也算尘埃落定了吧,您可不要再在这样的事上费心了。”

“我总觉得哪里透着古怪。”公仪衾淑盯着那杯未动的茶若有所思道。

“古怪?奴婢倒觉得挺合情合理的。”艽荩略有不满的嘟囔着,这事分明就是自家姑娘不愿意相信事实才疑神疑鬼的,可她们又劝不住她折腾。

“就是太合情合理了,所以才古怪。”公仪衾淑好似豁然开朗。

“什,什么?”艽荩有些被绕晕了。

“那妈妈的夫家是仵作出身,又颇通丧仪之事,她的话我自是信的,可她刚刚说到,焚身而亡身长会缩短,可当日那些人却说观其身量就是华宸,这话说的未免太过确切了,六年前汝阳王府那场大火足烧了大半夜,火势这样凶猛,还能观其身量,这岂不是漏洞?火势之下面容身量无法分辨,遭人调包也是有的。”

“姑娘,无论身量怎样,但是那种情形下谁都会认定那是华公子的,楚阳公一家唯余华公子在世,且寄住在汝阳王府,又有谁会费这么大功夫去做这些事呢?再者说,若是他真在这世上,确有调包一事,那为何这些年来不与您和世孙他们相认?奴婢说句不当说的,若您推测为真,华公子现下活着,定是有了自己的生活,这在当日他便做出了选择,六年来音信全无,可见他冷心冷肠,全然不顾当前情谊,姑娘这些年的伤心,也是不值得。”艽荩抱怨道。

这一番言论下,公仪衾淑哑言,艽荩说得对,有些事,冥冥之中已然做了选择。

见公仪衾淑不说话,艽荩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忙上前道:“姑娘,可别再多想了,奴婢说话没轻重,姑娘可莫要恼了我,只是这档子事你也该放下了,如此劳心费力,伤您,也伤世孙啊!”

闻言,公仪衾淑轻轻的地握了握艽荩的手,终是点了点头。

入夜,公仪衾淑难以入眠,闭了眼便是桓王与华宸的脸,忽远忽近,剥离,又合二为一。

月光如涟,缓缓倾泻,公仪衾淑起身站在窗棂前,推开窗,深夜里的三分凉意卷着樟树的清香盈满屋室,也抚平了公仪衾淑纷乱的思绪。

“最后一次”

公仪衾淑望着月亮轻轻道。

晨起梳洗过后,公仪衾淑去给老太太请了安,待时辰差不多,便同艽荩往长公主府去了,长公主并未给公仪家下喜帖,是故公仪衾淑此次要同镇国公府一同入场。

长公主年老更爱热闹些,所以虽是次孙,但席面也颇为盛大,红绸绕柱,朱灯高挑,往来恭贺不绝,格外欢喧,进了门,公仪衾淑同亦如跟着舅母前去正厅拜见过长公主和驸马后便入席了。

亦如捏着扇柄寻着往来宾客的身迹打量,此次女儿家少了好些,找了半晌,都寻不到同她和衾儿交好的,反倒是交恶的来了个齐全!这让她心中不免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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