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铁蛋什么情况,谁爱看谁看去,反正他是不会有半分关注。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

手机铃声响起,这是渔场里人才有的电话号码。

惊魂刚定的劳黔,抖着因先前发力过猛加上后怕而有些麻木的手,掏出手机,是渔场管事周勤春打来的。

刚一接通。

“老板,不好啊,场里死人了!你快来。”

周勤春声音慌乱。

劳黔浑身一哆嗦,整颗心就仿若掉到了深渊,全身血流都变得冰冷。

“怎,怎么回事!”

渔场里死了人,让作为老板的劳黔真的是满脑瓜子嗡嗡的,发蒙!

要知道,在如今这个时代,死个人属于天大的事情,不仅要赔钱,弄不好还要坐牢。

此时的劳黔比见鬼了还要慌乱。

周勤春语气急促: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黑铁蛋,是个手上冒着蓝光的人,一下子把李老头抓死了,抓成了好几块。”

劳黔连忙压下脑补的场景:“别人什么情况?”

“我们离得远,看行情不对,都骑电瓶车跑了,孙春园已经打电话报了管治署,你赶紧过来吧。”

“来了来了。”劳黔挂断电话。

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双手握住车把,一无之前的悠闲状态。

风驰电掣,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渔场赶去。

他怀疑,甚至能肯定,周勤春口中的黑铁蛋,和自己刚刚遇到的黑色人影,是同一种东西。

或许,他们真的不是人,而是外星生物。

短短时间,已经遇到了三个,不知道别的地方是否还有?

是否在某些地方已经泛滥?

以劳黔对九域统治阶层的了解……

概率极大。

偶尔从各国统治机构流传出一些只言片语,外星文明应该确实存在,只不过距离底层人民很遥远,一般情况接触不到。

劳黔前不久曾在网络平台上看到过一些流言,他们所生存的“阿蔚星”,其实是一颗世界种子,迟早有一天要复苏生长,最终成为一个极为庞大的世界。

更有人翻出古籍来解释。

大陵曰阿。水岸,邸也。

天阿者,羣神之阙。

就是说,阿,是一座大山,在山顶靠近天穹的地方,居住着神灵。

古陵蔚起,蔚,曰茂也。一说,云兴貌。

是说这座大山,本就应是风云荟萃,蓬勃兴起。

但实际上,现在的阿蔚星很普通,并没有蓬勃气象。

还有少部分人翻出,阿,还有真空、种子的意思。

所以归根结底,阿蔚星早晚有一天会复苏,从而突破自然限制,与外界文明接轨。

可能真的会进入机遇与挑战并存的特殊时代。

“复苏真的到来了吗?”

劳黔感到疑惑。

从各方细节上不难发现,世界很多地方都出现有异常。

而且最近,似乎愈发明显,各地都出现状况。

从找不到源头的红光,到乌云盖顶的特殊天气,到各地有人离奇死亡,到人们的脾气愈发暴戾,到各地隐藏的秘密暴雷,等等等等!

实在难以尽述。

“还是到来的是灾难呢?”

他有些忧虑,对未来的发展也说不准。

眼下还是想着怎么解决李老头的事情吧!

劳黔心中压着重担稍微轻了一些,是因为李老头的死亡并非生产安全事故,他作为老板不需要担责。

可是毕竟共事了不短时间,即便责任不在劳黔身上,可还是需要拿出一笔资金,向李老头家里表示慰问。

然而最主要的还是,一个熟悉的人,就这么活生生被杀死。

这让劳黔心里很难受,有一种积在心头的压抑,很难吐出。

眼眶都有些发酸。

同时,他还感到了强烈的后怕。

如果刚才自己没能逃脱……

劳黔甩开瘆人的思绪,仰起头,深吸一口乡间的清新空气。

胸口淤积的滞闷,仿佛一只深深扎根的秤砣,坠在那,不上不下。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撒下了响水滩……”

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劳黔想了一下,还是接通。

“喂,你好,请问是帝鳉渔场的老板劳黔吗?我是听潮镇管治署工作人员郑冬前。”

电话里传来严肃的语气和气势十足的腔调,让劳黔相信了对方的身份,他估计应该是为了李老头的事情。

“对,你好!”

果不其然!

“刚接到电话,说你们渔场有人员死亡,请你现在立刻前往渔场。”

劳黔吸了口气:“知道,正在赶去的路上。”

“那行,等你到了当面说,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劳黔刚要挂断电话,突然想起来:“对了,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电话那头问。

“其实,我刚才也遇到了那种黑铁、黑色人影,差点当场去世。就在……”

劳黔差点脱口而出黑铁蛋,又觉得不好,连忙改口。

而后尽力简洁明了的形容了一下位置信息。

没办法,他又不是当地人,说不上事发地的具体位置名称。

挂断电话,眼看着也快到达渔场。

不知道为什么,劳黔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可能是空气发生了变化,也可能是氛围发生了变化,还是?心情发生了变化?

劳黔搞不懂。

似乎越往前,气氛就越发压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心脏。

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息,好像连时间流速都变得缓慢。

一种风雨欲来前的宁静气势,在悄然间逐渐生成,在压抑着即将爆发未知。

远处路旁,有几道坐在电瓶车上的身影。

劳黔遥遥看着眼熟,当他继续靠近,那些人也骑着电瓶车迎了过来。

正是渔场的几人。

“老板,你终于来了。这事情该怎么弄。”孙春园离得老远,就大声喊道。

声音里带着哭腔,紧张,慌乱,无措。

还有浓郁到化不开的惧怕。

无论谁看到熟悉的同伴在身边被强大的力量直接撕碎,都难以捱住强烈的恐惧。

“等管治署的人来处理,我们在这里等着,随时注意四周,防止那黑铁蛋再次出现。”

这不得不提一嘴周勤春,每次形容皮肤黑的人,都叫黑铁蛋,时间一长,导致整个渔场的人全跟他学上了。

王宾那铁憨憨开口:“我们这么多人,还有老板也在这块呢,怕什么。”

劳黔没好气的够过去,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我在这有什么用,我又打不过那黑铁蛋。”

王宾是周勤春家亲戚,刚开始都叫他小大宾子。

后来有一天,劳黔知道他全名叫王宾,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一个曾经常常体罚他,一言不合就拳打脚踢,让他站到教室后边蹲马步的老师就叫王宾。

更气人的是,每次跟家长索要好处之后,会变本加厉的体罚,只因为他们家给的不到位。

劳黔看在周勤春面子上,没好意思赶人走。

可是经常有意无意的刁难王宾。

但是王宾这人又比较憨实,每次被劳黔刁难时,都是一脸憨笑的应对。

时间一长,劳黔觉得过意不去,就找机会弥补自己的不对。

毕竟此王宾非彼王宾,总不能把别人的过错安放在老实人身上。

然而,在劳黔心情不好的时候,又会刁难他撒气。

一来二去,就形成了独特的相处模式。

王宾个子不高,长得敦实,长方脸大鼻子,络腮胡子刮得很干净,相貌十分憨厚,明亮的眼睛很清澈,清澈得蠢萌,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就……O里O气,哎,不提也罢!

好在并非劳黔想的那样。这让他不至于驳了周勤春的面子直接赶人。

片刻后。

管治署的公务车,伴随在一缕清淡的尘烟中,停在了几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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