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奶娘准备现身时,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茂密的灌木丛后,一道身影正朝孩子快速靠近。
秦奶娘神色一凛,瞬间警惕起来,她的手迅速摁住腰间佩剑,剑身微颤,似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戒备。
秦奶娘目光如炬,紧盯着那道身影,准备随时出手相救。
来人正是马公公,他脚步急切,脸色凝重,他抱起地上啼哭不止的婴孩,摇晃安抚着。
狭长眼眸稍顿,不经意用余光瞥了眼暗处那轻动的枝桠,显然已经知晓有人隐匿在那里。
但他并未拆穿,只是快步走到孩子身旁,小心翼翼将金锁挂于孩子脖颈。
而后转身,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离去。
秦奶娘见他走远,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小心翼翼从暗处走出,快速跑到孩子身边,俯身将孩子轻轻抱起。
秦奶娘看着孩子脖颈上熟悉的金锁,想到自幼带大的长公主如今已然逝去,不觉泪如泉涌。
秦奶娘轻声呢喃,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世子,别怕,奶娘在这儿,奶娘会护你周全……”
此后的日子里,秦奶娘带着孩子四处漂泊,隐姓埋名。
她寻到一处偏远山村,在那里定居下来。秦奶娘将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孩子身上,教他读书识字,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孩子渐渐长大,一周岁之时,她便为他取名,与长公主同姓张,名唤嘉礼。
可纵使这般躲闪,近两岁之时,不败阁还是寻到了她。
殷棋年站于她前方,将怀中信纸递给她,面容清冷,“我已照长公主的笔迹特意拟好信笺,待你和那孩子回到不败阁后,便将此信交于长老。”
秦奶娘颤着手接过那信笺,信上笔迹与长公主一模一样。
是以长公主的口吻写给世子的,大致内容便是说他身负大储血脉,日后若能登基上位,便有复国希望,要阿礼好好听殷神医的话,重建封迟。
“不,不能这样。”秦奶娘低声呢喃,嘴唇微微颤抖,“殷神医,长公主遗愿便是叫这孩子远离纷扰,这信笺内容并不是长公主所想。”
殷棋年凝她半晌,冷冷道:“现长老们都知晓长公主遗孤尚存活于世,若你还护着那孩子,可知史册上会如何杜撰长公主?”
秦奶娘自是知道,身为封迟长公主与大储皇帝诞下一子,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纵使长公主一开始并不知情,却也百口莫辩。
长公主已经用性命付出代价,到最后却连死后的清名都无法保全,这叫她如何都接受不了。
秦奶娘声音哽咽,抬眸问道:“就非得牺牲这个孩子吗?”
“这是唯一能保全长公主清誉的办法,那孩子身上承载着封迟国的未来,不败阁会倾尽全力护他周全,你自行斟酌吧。”
殷棋年言罢,转身离去,徒留秦奶娘伫立于原地,满目悲拗。
……
回忆结束。
“呵……为何不告知他真相……”
褚时眸中某些情绪翻腾不止,却终是闭了闭眼。
“鹤儿恨朕,却不知,朕也恨她啊。”
“她那般无情,就这般将朕抛下。”
“待阿礼登基那日,若知其真相,只怕会比朕痛上千倍万倍。”
言罢,褚时扬唇肆意笑着,眼眶漾起令人心悸的绯红,
“她予朕的痛,朕便让她最珍视之人也尝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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