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选定值得托付之人,他会带着皇儿远离这皇宫的是是非非。

在此,恳请你念及父子之情与皇儿的未来,莫要再派人寻觅他回宫。

望你念在欺瞒我许久,最后遗愿,替我了去。

鹤儿绝笔。」

写罢,她将信笺搁置于枕头下,随后抱起孩子轻轻摇晃,像是要把所有的爱都在这最后的时刻倾注给他。

泪水一滴滴落下,打湿了孩子的襁褓,她缓缓低下头,在孩子额上落下极轻一吻。

“对不起,母后不能陪你长大了。”

“你要好好的,平安长大,莫要被这世间的仇恨所沾染。”

“往后,还要寻个极好的女子,与你琴瑟和鸣。”

“只是可惜,母后再也看不到你长大成人的模样了。”

秦奶娘看得泪眼婆娑,语气噙着哭腔,“长公主,殷神医已将封迟国遗将尽数招揽而至,你为何不同奴婢一起出宫回不败阁……”

鹤儿闻言,惨然一笑,声音虚弱却透着决然,“秦奶娘,身为封迟长公主却与仇人相爱诞下皇子,若遭长老们知晓,我仍是难逃一死。”

“可长公主……”秦奶娘还欲再劝,却被鹤儿抬手打断。

她深吸口气,最后看了眼怀中的孩子,将他轻轻放回小床上。

“秦奶娘,棋年如今定是无比憎恨这大储,我怕他会利用皇儿这特殊身份报复大储,还请你定要带他远离这权斗之争。

这些仇恨与他无关,他是最无辜的,是我最可怜的皇儿,定不能让他承担如此责任,让他安心长大。”

秦奶娘眼含热泪,已悲拗的说不出任何话,只是忙不迭点头。

鹤儿勾唇,而后拔开瓶塞,仰头将毒药一饮而尽。

毒药入喉,苦涩瞬间蔓延至全身,可她的眼神却无比平静。

她缓缓躺在床上,阖眸,像入睡了般,直至意识渐渐模糊。

秦奶娘忍着泪水,正欲将孩子抱起,却闻窗棂外传来动静,她忙隐于暗处。

林产婆脚步踉跄,神色惊惶,怀中死死抱着那裹在襁褓里的死婴。

她小心推开门扉,惊恐左右张望,眼中满是做贼心虚的胆怯。

行至小床处,将那死婴与其对调,嘴里还在不停嘟囔:“大皇子,可别怪我,是明妃要我将你扔去野林自生自灭,诬陷皇后生了个死婴。”

说罢,她抱紧大皇子,转身匆匆离去,脚步慌乱得几近踉跄。

秦奶娘眉头紧蹙,忙提步追去。

而于此刻,御书房内。

褚时眉头紧锁,手中朱笔在奏折上踌躇难落。

他只觉胸口一阵烦闷,好似有块巨石沉甸甸压着,心头涌起股难以名状的不安。

他烦躁将朱笔一扔,厉声唤道:“马公公!”

马公公闻声,小步快跑进来,躬身候着,“皇上,有何吩咐?”

“提灯,随朕去梨花殿。”

褚时言罢,阔步向外走去,步伐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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