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物,不只跳出生死,甚至穿越时空,虽然落了下乘,却是凡夫俗子至爱。你如今肉体凡胎,以动情修行最速,仔细想来也不失是个好法子。能到什么地步,全凭你自身努力和天意。”
阳泉束手敬道:
“紧遵教诲。”
星云点点头,转过话题道:
“再来看看这骨头吧!”
鸣云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那骨架甚是幼小,略一思量,便知该是之前身死的婴灵所有。想来星云之前已经料到,所以随手处置了妖人。
可事情的严重还在自己想像之上,当下星云指点道:
“这具白骨看似是一副,其实是众多灵童白骨促就。”
鸣云再用心查觉,果然如星云所说,眼前这具几近完美的骨架,当真是由不同孩子的白骨凑成的。如此一来才得如此完美,他虽然不曾修习过此等妖术,可瞬间也明白了过来。
“那三个妖人,用众多灵秀的孩子的骨头凑成了这具骨架,为的可是日后造舍修行?”
星云点了点头:
“你猜对了一半,这白骨的确是用来人为造舍用的。只是那三个妖人末流修行,哪配使用。”
“那他们如此伤天害理,为了什么?”
“为了贩卖!”阳泉代答道。
鸣云虽有准备,还是瞪大了眼睛问道:
“这骨头能价值多少?”
“不知道,我只知道非常贵重,不是我们一班孩子能够想像的。其实,这个袋子里的东西也很值钱的。”
被阳泉提醒,鸣云这才注意到白骨边上还有一枚小小的革囊,阳泉上前将袋口打开,露出其中晶莹剔透的一捧白砂,砂料虽然细小,可每一粒都如同钻石般的晶耀,以鸣云之目力几乎每一粒都能看得通透。可随着晶砂耀眼,耳边却隐隐传来少年无论如何也不想听到的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
鸣云忍着心头烈火咬牙问道。
“这叫葬神砂,也叫落魂土。主人应该猜到了,这是从幼童的骨灰中拣选来的,要收集到这一袋,少说也得百名……。”
话未说完,已被鸣云伸手阻住。
“师姐!我们来到的这方天地,难不成到处都是这样?”
星云摇了摇头:
“也不尽然,只是此地苦寒,王法不至;凡人的性命在修真眼里本就贱如尘泥;再加上远离这一方的势力有心如此,所以造就的这里神鬼难犯!”
鸣云深以为恨,取一粒神砂在手,恍惚间只见一点如豆大小的赤身婴童正满脸凄惶跪倒在地,她环抱双臂,又惊又怕,只在默默流泣。
见婴儿孤寒,少年人默运玄功,即时指尖如燃灯般生起光明。婴灵在其间又温又暖,惊讶之余,赶忙跪倒在地,伏身在鸣云指尖以期温暖周身。鸣云少不得再提一口精气,婴灵浴光中终于身泰心安,露出喜色。只是连提两口真气,就是鸣云也不禁额头见汗!
阳泉看在眼里,心上一跳,面上一些未显。
“一粒砂尘便将你累得如此,这天下间的苦难岂是你一人救得了的?”
星云于叹息间,白掌按在鸣云肩头。少年真气随被接落,指尖洁光大敛,婴儿满脸失望,重又孤寒无依,环抱跪倒。
“那该怎么办?”
鸣云狠道。
“无解。”
“无解?大方界怎到如此境地?”
星云淡道:
“何处不是如此?人间界夏艳娘与哈哈老祖共谋天地造化,无数身死道消,不过换了三千乌鸦兵与避天劫宝环;天外天你义救虎王,却落了幽萍灰飞烟灭;大方界婴灵遭劫,万世不得轮回,不一样深埋于此,难见天日。
还有,你只管在这里同情一干婴灵有何用?沈挽云为救你不惜拜香自损,你无以为报,却在此时此地欲施慈悲,为一些小儿义愤难填?周鸣云,你醒一醒!”
幽萍与沈挽云一直是鸣云的隐痛,当下被冷星云说破,鸣云再不能装聋作哑,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道:
“如此说来,少不得要鲁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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