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体会到了气血两空的痛苦。

“前期的积累竟然还是有些不够。”

“外用药浴,内服药酒,还有一枚赤元丹,竟然都无法满足开启第三窍的需要。”

“但按照席诸打通肩窍的经验,我已经提前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本不该出现如此情况才对。”

“难道说我的开三窍,和席诸面临的情况还不太一样,所以才会出现如此出乎预料的变化。”

苏暮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想起刚刚以气发力时催动的灰色雾气,再联系到右手掌窍曾经被邪祟本体刺穿,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断。

他猛地转头,目光落在了存放赤元丹的瓷瓶。

覃隆当初曾经说过,修行到了关键时刻,赶在正午时分服用一粒,便会起到相当不错的效果。

但现在一粒赤元丹明显不太够用。

再吃一粒的话,还不知道会不会出现问题。

“以覃隆表现出来的细心性格,既然他没有强调多吃的坏处,那么我吃上两粒赤元丹应该没有问题。”

苏暮心中念头电转,当即打开瓷瓶,将第二枚赤元丹送入口中。

轰!!!

炽热灼烧的感觉再次升腾,旋即化作更加汹涌澎湃的阴寒之气,滔滔不绝涌入肩井窍穴之中。

虚弱无力的感觉渐渐散去。

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忍受的胀痛。

从咚咚跳动的肩窍内部不停传来。

陡然刺啦一声撕裂脆响。

苏暮缓缓低头,便看到贴身衣衫被顶破扯开,右肩剧烈颤动、膨胀鼓起。

筋膜涌动堆叠,条条灰黑大筋暴涨。

就像是在皮肤表面,缠绕了条条黑色锁链。

望之密密麻麻,几乎遍布整个膨胀变大的右肩。

咔嚓!!!

毫无征兆又是连声脆响。

苏暮猛地眯起眼睛,眼神中充满惊讶诧异之情。

因为除了状似铁索缠身的大筋外,竟然又有数根狰狞尖刺透体而出,闪烁着冰冷森寒的光芒。

再配上高高坟起的筋膜,条条缠绕的大筋,莫名带来一种诡异而又恐怖的美感。

“我的节肢手杖,竟然长到了肩膀上。”

“看来这就是导致刚才异常变化的源头,也是我和席诸同修戮阴寒冰掌,在开启第三窍穴时却截然不同的原因。”

苏暮沉默下来,想起黑空巷内与邪祟的一战。

在最后关头,他的右手掌心被怪物节肢刺穿,绝对被邪祟本体的力量灌注了进来。

或许是因为血玉秘宝的存在,再加上他第一时间丢出便签,引发了“诸邪退避”的白光,才抵挡住了黑空巷带来的致命伤害。

但是,邪祟之力就算存在,甚至能不时产生幻象,对精神造成各种影响,却为什么又被汇聚融入到了第三肩窍里面?

苏暮思索良久,一遍遍回溯这段时间对戮阴寒冰掌的修行,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蛛丝马迹。

“星灵开启,印刻固化,融会贯通,或许便是最主要的原因。”

“从席诸那里拿到戮阴掌原本,开启更深层次的修行后,我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借助星灵不断对其进行改进,自以为在许多地方已经超越了原本。

现在想来功法原本应该没什么问题,而是我在修行中将邪祟之力纳入了进去,才会一次次的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直至今日开启第三肩窍,所有一切变化才骤然显露端倪。”

苏暮收敛思绪,再次引气入体,运气游转。

伴随着咚咚闷响。

右肩筋膜涌动鼓胀。

灰黑大筋如铁索般虬结交缠。

又有锋锐尖刺透体而出。

给人带来难以直视的恐怖邪异感受。

苏暮沉默片刻,忽然双掌齐出。

左手割草式转推磨式,右手则是戮阴寒冰掌。

两者看上去一快一慢,却又在最后同时抵达终点。

在身前数尺之地合二为一。

轰!!!

冰冷寒雾与灼热腥风交织一处。

刹那间引起剧烈动荡爆发。

将立于屋角的衣柜都打得粉碎。

这还是他单纯以气发力的效果,若是三窍齐开御气于外,威力绝对还要成倍增长。

而若是到了必须拼命的紧要关头,三大身窍不惜代价炸开爆发,连他都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除此之外,左侧肩窍的打通,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境界的突破。

经过连续不断的药浴,让他对于阴阳相济有了初步的理解。

因此虽然戮阴寒冰掌阴寒,庄稼把式炽热,两者在体内反而没有发生冲突。

甚至在阴阳调和之下,苏暮感觉体内精力源源不断涌出,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比之前壮大不少。

待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屋内也恢复到以往正常温度,他一件件穿上衣服,又将存放赤元丹的瓷瓶小心收好,几日来第一次在午后便离开了练功房。

穿过暗门,来到通向外面大堂的狭小走廊。

席长老的属下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靠着墙壁。

似乎几天来不需要他换水换药时,一直都在这里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脚步声传来,中年男子迅速起身,手中悄无声息多出一柄短刀。

见到苏暮缓缓走来的身影,他当即收了武器,姿态恭谨屈身行礼。

“这几天辛苦你了。”

苏暮停下脚步,语气温和说道。

“这些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中年男子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道,“长老上午来过一次,为了不打扰您的修行,便让小人等待公子结束修行后再行禀报,让您有时间的话去和他老人家见上一面。”

获悉了具体位置后,苏暮没有再做停留,直接从后门无声无息离开。

一刻钟后,他穿过数条街道,在一家的苍蝇馆子近旁停下脚步。

里面卖的是大锅杂烩炖菜,外加散装的劣质烧酒,进来吃饭的多是扛活力工,将整个馆子挤得是满满当当,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苏暮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绕了个圈来到餐馆后院,在这里见到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席诸。

“从大酒楼到小餐馆,从浴池到客栈,席长老的生意倒是兴隆得很啊。”

席诸叹了口气,“从小到大穷怕了,所以才对赚钱生出执念,甚至影响到了武道修行,导致如今卡在三窍层次,怎么都无法突破至本门功法最高境界。”

他一手拿着白面馒头,就着一盆杂烩菜吃得正香,“这是老夫小时候最喜欢的炖菜,苏兄弟要不要来上一碗,配上白面馒头和烧酒,在这种风雪天气可是难得的享受……”

“嗯!?”

席诸一句话还未说完,却蓦地闭口不言。

他瞪大眼睛,目光落在苏暮右侧肩膀,再开口时难掩惊讶疑惑语气,“苏兄弟,竟然已经打通了一侧肩窍!?”

“炖菜给我来上两盆,馒头也要一盆,烧酒我就不喝了,如果有药酒的话倒是可以开上一坛。“

苏暮在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上午刚刚破境提升,现在还真是饿得发疯,席长老选择的见面地点倒是颇合我的心意。”

席诸喉咙涌动,仿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他盯着苏暮看了又看,许久后才又是一声慨然长叹,“这才过了多长时间,苏兄弟便在双窍的基础上再开一窍,达到和老夫同样的三窍境界,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甚至将九大身窍全部打通也是指日可待。”

苏暮闻言只是一笑,“武道修行,越到后面越是艰难,我倒是没有必须达到什么高度层次的想法,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能活得自由安全,才走上了这条步步坎坷的道路。”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席长老叫我前来,莫非是对于黑袍人的探查,发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次和苏兄弟会面,主要有两件事需要商谈。”

席诸目光幽幽,宛若深潭,“第一件事,老朽派出去的两个兄弟,其中有一个已经死了。”

苏暮眼中寒光一闪,“他怎么死的,是不是和黑袍人有关?”

“老夫现在也不太清楚,此事是否和黑袍人有所牵连。”

“但可以确定的是,那群乞丐内部有很大问题。”

席诸放下碗筷,思忖着慢慢说道,“我的人在死前送出过一次消息,说的是这些乞丐在城北一处荒废的工坊聚集,还在做着类似于采生折割的勾当。”

“采生折割?”

苏暮缓缓转动茶盏,眉头也皱了起来,“席长老的意思是,将人故意弄残废,然后才好讨要更多银钱的采生折割?”

席诸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的确是将人重伤致残,甚至在最后还有可能开膛剖腹取出內腑,但究竟是不是为了讨要银钱,在老夫看来却是不像。”

“根据小周传出的消息,这帮人在开始之前,似是拿出许多犹如鬼面的画符贴在受害者体表,然后才动刀将人一点点撕裂切开。

如此血腥诡异的描述,却是让老夫不由得想起了黑空巷内,施展通神血祭的许青衣。”

苏暮沉默片刻,“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第二件事和三山门有关。”

席诸喝了口烧酒,“就在今天上午,我们的人在不经意间发现了胡长老的踪迹,就在这间馆子隔了一条街的巷子里面。”

“胡长老,莫非就是你之前提到过的,和副门主走得最近的那个?”

“没错,此人和刘香主一样,算是白副门主的左膀右臂,若是能把他除掉,姓白的就变成了孤家寡人,再也没有可以借助的力量。”

席诸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可惜现在出了黑袍人这档子事,不然我们倒是可以想办法将胡长老拿下,如此也算是……”

苏暮微一抬手,便在此时出言打断,“黑袍人是黑袍人,胡长老是胡长老,两件事并没有直接冲突。”

他注视着席诸的眼睛,“你告诉我姓胡的身在何处,我这就过去把他打杀了,也算是接下来可能爆发的一系列交锋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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