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津旭子暗自得意,终于获得了一件无价宝物。野津旭子家祖上曾经是书香门第,还经营过一家小有规模的文物商店,贩卖古董、文物、瓷器、字画之类。后来因时局动荡家道败落,渐渐穷困潦倒。但是他小时候常听家里人叨念祖上的辉煌以及字画文物之类的东西,耳濡目染也学得一些常识。此时见到这幅画,立刻唤起他埋藏在心底的记忆。野津旭子自以为捡了个便宜,便跳上八仙桌去取墙上的那幅字画。

当他卷了画纸跳下桌子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把钢刀凉嗖嗖的逼在脖子后边。他刚想回头看,身子后边的人一把扭住他的胳膊厉声说:“不许说话,跟我们走。”野津旭子刚想挣扎呼叫,一个脏兮兮的布巾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接着侧面屏风后面又蹿出一个人,手持一把武士刀,逼近野津旭子的胸口。这二人都是黑布蒙面,操着蹩脚的日语。吓得野津旭子顿时小便失禁,被蒙面人押着从侧门溜走了。

陪同野津旭子一起来的那个参谋,在外屋翻腾了一会儿,忽然不见野津旭子,他急忙走进了后院。后院正房、厢房七八个房间,他逐一进去看了看,边找边叫,仍然不见野津旭子的踪影。这时他有些着急,便着急的直喊野津旭子的大名。无奈之下,参谋跑到街上朝空开枪,吸引了附近搜抢东西的倭兵赶了过来。一群人呼儿喊叫的搜查了好一会儿,依然不见野津旭子的影子。此刻参谋早已急的面如土黄,六神无主。他非常清楚,调他来司令部时,野津道贯曾经明确指示,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看好野津旭子,不得有任何闪失。如今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参谋万般无奈只得跑步赶回,哭丧着脸向野津道贯报告。

野津道贯听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脚将参谋踢出了屋门。随后野津道贯带人发疯似的跑到出事地点,又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这件事出了以后,野津道贯几乎精神失常,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调整过来。但他一直念念不忘打听他侄子的下落,常言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好歹要有个结局。他想最不济也得将野津旭子的骨灰带回家去。后来尹梓杰回国,野津道贯风闻尹梓杰有些本事,有人说他同日本黑龙会、天道教有些瓜葛,手眼通天神通广大。何不让他通过天道教摸摸朝鲜天道教方面有没有消息,了解野津旭子的死活,或许能探听点什么消息。野津道贯不敢奢望野津旭子还活着,即使人已经不在,只要探听到准确消息也就罢了。

为此他苦思冥想了几个昼夜,最后他决定将尹梓杰从日本火速调回朝鲜战区,让他办理这件事。其实他和尹梓杰的关系一向不好,面和心不和,平常见面就是点头哈腰而已。此时出于无奈,只得放下架子礼贤下士,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情。

尹梓杰见过野津道贯后,暗暗骂道:“真是小人,这时候想起我了,不是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时候了。”骂归骂气归气,尹梓杰还是得想想该怎么办。他利用手中掌握的天道教人脉关系,很快得到了野津旭子的下落。原来天道教抓获野津旭子之后,经过审问知道这小子是倭兵大官的侄子,便秘密关押起来,指望利用这层关系谋取些利益,他们也正为无法取得联系发愁。

接到尹梓杰拐弯抹角转达过来的消息,天道教内部磋商后,定下了相互交换人质的方案。野津道贯听到这件事,不禁大吃一惊。他对尹梓杰说:“我的尹大课长,他们要交换人质,我这里哪有什么羁押的人质,所有抓获的清军俘虏、朝鲜人都已经处死了。根本就没有他们说的二当家的。你叫我怎么办?”野津道贯急的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步,唉声叹气一筹莫展。尹梓杰则假装同情,陪着嘬牙花子。心中却是暗自高兴幸灾乐祸。

野津道贯转来转去,忽然心生一计,他说:“尹课长,我想到一个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咱们既然交不出二当家的,不如弄个假的,冒充二当家的。你看如何?”尹梓杰顿时一愣,心说:怪不得人送绰号老狐狸,竟然空手套白狼,为救自己的侄子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馊主意也想的出来。他当即表示:不妥不妥,这可行不通,天道教的人不是傻子,人家一眼就看出真假,岂不是当场就露馅儿,反而增加了野津旭子的危险。野津道贯搓了搓手,又低着头想了想,他说:“我也觉得不是稳妥之策,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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