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从路边草丛内窜出几名身形高大的汉子,几人相互配合着将马匹收拢到一处,又快速把地上的尸体拖到路边,扒去死者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
“嘿,哥,你瞧瞧我这身装扮,像不像当初装差役时的模样?”
一名肤色黝黑的汉子扯着领子,朝旁边同伴笑嘻嘻询问,话还没说两句,倒被对方踹了下小腿。
余大瞪着眼,低声警告:“多大人了,嘴上还没把门,再胡说八道,我就抽烂你的嘴。”
别看余二浑身腱子肉,人高马大的架势,从小最怕的就是他哥,听对方这么说,也就及时住了嘴。
两人闲聊间,就看到后方有人骑着马追来,心知是主家到了,一群人赶紧牵着马车退到路旁。
“吁——”
陈旭拉紧缰绳,将马停在一边,入眼却看到不远处站在树下的小夫郎。
他板着脸让余家兄弟去将尸体处理掉,自己则是先一步走到小夫郎跟前。
皱着眉道:“你怎么也来了?这里危险,赶紧回镇上去。”
明明是关心对方,被他说出来,倒像是责怪似的。
江攸白知道他的性子,只甜甜一笑,将身后的包袱解开,露出里面两双崭新的布鞋,一把塞进对方怀中。
那双水莹莹的眸子盯着陈旭,直白道:
“多日不见,想你了,便来看看。”
“听说娘在县城,我身为儿媳理应照顾好婆婆,你只管安心在外办事,家里我会看顾好的。”
说到此处,他还熟稔的拿出帕子替陈旭擦汗,细心交代道:
“草鞋粗糙,布鞋舒适却易磨损,你时常在外行走,我便做了两双合脚的带来给你替换。”
这番动作,倒是让陈旭一时呆愣在原地,分外诧异小夫郎的变化。
若说,以前的江攸白是朵长在悬崖上的球兰,虽坚毅却还是会因其柔美的外表,觉得需要时时呵护;那如今的他,更像是一株挺拔的白杨,枝杆虽细,却坚韧不拔,哪怕风雨交加也不损其风华。
“你怎么……”
陈旭想问他这短短时日怎么变化这么大,又怕人以为自己在大惊小怪,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江攸白看他像只呆头鹅似的愣着,弯了弯唇角,主动牵过陈旭的手,坦言道:
“我只是觉得人生无常,不想再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矜持,白白浪费时间。你是我夫君,咱们亲昵些,又有何不对?”
丽娘和曾县令夫妻伉俪,也曾羡煞旁人,哪里想到会因为鸟妖而落得阴阳两隔,余生只能以泪洗面呢?
江攸白算是看明白了。
自家夫君就是个慢热性子。
嘴上说的一套一套,心底却将人隔得千远万远,自己真由着他来,指不定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真正贴到一处。
要不说权力是人最好的底气呢,原本柔软的小绵羊,如今也会向着人“亮爪”了。
“镇上的事情,我已经分摊给徐淮德他们看管,现在启阳县百废待兴,咱们可以效仿先前的流程,继续以工代赈,让多余的劳力将县里到镇上的道路重新修一修,省的人多闹出事端来。”
江攸白一边说着,一边悄摸摸贴到陈旭身侧,小手在他胸前划拉着,趁没人注意这边,快速在陈旭嘴角亲了一下。
随即,他才红着小脸退开,用手背贴了贴脸颊降温,依依不舍的站到路边,道:
“夫君,出门在外万事小心,我和娘在家等你回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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