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奴家并不清楚,不过并不曾听说林姑娘最近有伤心之态或是其他行程,想来应该还是无碍的。”

裴济安点了点头,话锋一转。

“修这省亲的院子,大体须耗却多少银两?”

王熙凤答道。

“这还未起头的事,哪能有个准数呢,只估摸的话,却要几十万上百万两银子打不住了。”

“这么多银子,够吗?”

“这个……”王熙凤略犹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么多年下来的存银,再拾掫拾掫,东拼西借一阵,还是凑的出的。”

“……”

裴济安盯着王熙凤不说话。

看裴济安如此看着自己,王熙凤很快便撑不住了,只好说道。

“裴总旗……奴家也不是说谎,只是有些事不好讲的,但如今也都讲了吧。”

接着,王熙凤说与裴济安听,这百万两银子从何凑起。

存银自然不必多说,更多的补不全的,她打算从两个地方出手。

一个是此次贾母的寿宴,借这个由头,朝这些家里讨一番贺银。

另一个则是重中之重,她已与贾母商议定了,将家内积存的古玩,乃至一些赏物,都拿去典了,再加上东挪西拼的,把这百万两银子凑出来。

裴济安坐于王熙凤身边,心中思量着这些话。

皇帝仍然晋升元春,并且让她省亲一事,他其实一点不意外,这完全符合皇帝制衡的思路,只要勋贵这边还没翻身的可能性,皇帝就会一点一点的透露些支持,无论是人事上的还是头衔上的。

但贾家修园子的钱从哪来,他确实特别好奇。

贾家虽然富裕,但一下子要拿出这么多银子还是很困难的。

按照他之前的猜测,贾府很可能是拿林家的钱修的园子。

但如今因为各种事情的变动,省亲的事也提前了许多,林如海如今还活的好好的,贾家想吃绝户也无从下嘴。

因而才问的王熙凤这些问题。

提到古玩一事,王熙凤还怕裴济安不明白,原原本本地和他讲了这其中的许多明暗,比如这些古玩多是代代留下的赏物,不可明着卖只可暗着典一类的,告诉裴济安只自己知晓便可,不要往外说。

再有东挪西拼的法子,王熙凤也和裴济安一一讲了。

譬如田庄上的乌进孝,府里的赖大林之孝等人,平日里左省一点,右取一点,王熙凤其实都看在眼里,待到这种紧要时候,拿那些把柄出来,让他们吐回来一大半。

族里常常替她做事的一些贾家子孙,每一件事里多少也有吃进去的,到这个时候,她一声下去,也不必明说,就自会奉上一些回来,以用补贴。

再有各式细致经济事务,及人情往来等,王熙凤也不再藏私,都一一讲了。

听的裴济安大为震撼。

“佩服,佩服。”裴济安发自内心地赞道。

王熙凤听了,连忙摆手推脱。

“都是些不入流的学问,读书明理,仕途吏务,那些才是正途。”

当然,自己所擅之事被夸,眼里多少还是流露出一些骄傲和喜悦的。

王熙凤见裴济安对这些很感兴趣,便想抓住这个机会多说说话,于是道。

“裴总旗若真感兴趣,奴家可去把一些简单些的账目取来,那讲的更为明白。”

裴济安对贾府的账目确实感兴趣,正要点头,却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驻在门口,正朝着里面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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