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郁夏不得不憋着一口气,双方停战。

刚刚是想让姑姑认识对方的别有用心,却被一再强调,她当然不会拿姑姑的安危开玩笑。

缓缓呼出一口气。

“姑姑,快正午了,等下还要注射药剂,现在先用餐吗?”

郁夏转向姑姑,放软声音,主动转移话题,见护士还站在一旁,便想开口让人先离开。

却不料对方正好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住院有配置三餐,我先去帮您取来。”

说着,她径直走出门外。

郁夏没多想,人多眼杂的确不方便,如果姑姑喜欢,就用医院安排的三餐。

“人见过了,你可以离开了,不要打扰我姑姑休息。”

郁夏来到韶非面前,声线放低,言语中寒意不减。

韶非收回投放在千凌身上的目光,乖巧点头,“那我下次再来,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会尽力做到的。”

没说下次是什么时候,和过来时的急匆匆不同,离开时他的脚步显得异常缓慢。

但郁夏就像一个实诚的守卫,半点不放松,不让任何居心叵测的人越界半分。

医院提供的饭食菜色简单,小半碗白饭,素炒菜,薄切五花肉,玉米排骨汤。

荤素搭配,考虑到病人的胃部情况,这些餐食是一减再减,合一块也差不多凑一整碗。

郁夏看着这量,不由得皱起眉头,她姑姑也适时皱了眉。

张了张口,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小护士,千凌最终道:“小夏,你饿了吗?”

郁夏拧紧的眉头一松,目光含了几分诧异。

记得半个月前,姑姑还能吃下一整碗肉丝炒饭。

“姑姑,不想吃?”

郁夏试探着询问,其二是猜测对方不太喜欢这些吃食。

千凌面色诚恳:“吃不了那么多。”

“千女士,这是根据您的身体情况缩减的量。”见美人眉心始终不得放松。

小护士跟着忧心,重新组织语言:“那多少先吃一些?”

“姑姑,您若是吃不下,等会再吃点别的。”郁夏想到以前流行的少吃多餐。

“现在能吃一些是一些。”总不能空着肚子,她也没有强迫姑姑吃完的想法。

不想太突显自己的异常,千凌便要了一只空碗,每份重新减去一半,勉强吃完。

她是真的没胃口,且随着时间越长,口腹之欲就越淡。

餐后半躺到床上,让小护士细致地进行手背消毒,扎针。

一切进行顺利。

在千凌逐渐闭上眼睛后,两人轻轻阖上门离开。

郁夏正好趁这段时间,准备找院长了解下姑姑的现况。

.

距离医院不远的山间小道,树干下粗上细,枝叶幽幽疏疏,下午的太阳变得和煦。

树荫下悠然站着一个人。

他身着浅蓝条纹的病号服,背对着山岳,比寻常人淡上一些的深棕色头发稍显凌乱。

五官俊美雅致,蜂鼻微驼,唇红而丰润。

略长的留海覆盖住浓黑的眉,只露出漂亮的丹凤眼,皮肤浅透白皙,彰显出右眼下棕红色的小痣。

“经净予,想不到吧,约你出来的人是我。”身后传来嚣张的男声,随后是清晰的脚步声。

男人转过身,目光没在对方面上停驻,轻扫一眼便移开。

脑中丝毫没有关于找茬之人的印象。

“上次的事,你给我道个歉,我们的账就此一笔勾销。”

说的好像施舍一般,毕竟以自身的实力,在整座A市里头,已经相当不错了。

足以作为他自傲的资本。

想不起什么事的经净予,扬唇一笑:“好啊,你跪下叩头,我会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语气轻快随意,然而其中的含义却叫人胆战心惊。

来人抿紧了唇:

“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手势微变,原本只长到胸口处的树干一路升高,仔细看才发现是被抽了出来。

他撸去叶片。

将它变作手中一个武器,抡起旋转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向经净予胸腔。

随后又立刻抡出一棵树,原样操作,精准投掷。

如嚣张男预料中的一击被躲过,后面一击以极快的速度补上,直穿对方的肩膀。

早在两人对话前,三三两两的散步人群就分成了两半,恰好给他们空出了一个场地。

看上去,掷出树干的力度,以及姿态轻松的男人两招被制住,嚣张男显然更有实力。

而嚣张男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就在方才,他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掸掸手,嚣张男迈着得意的步伐,来到了经净予身前。

对方面上还凝着没来得及收回的冷笑,僵硬的伸了手,轻轻触碰下自己被穿透的伤口。

“没有那个本事,就别放狠话。”嚣张男大声笑着。

人群中这时也应景的爆发出一阵哄笑,紧接着,就是持续不断的讥讽声。

也有默不作声的、恐惧退缩的,唯独没人站出来。

世道越来越乱,很多人崇尚强者,此时围观失中自然有趁机想要攀炎附势的。

一溜溜的拍马屁声,听得嚣张男更加志得意满,他斜睨着眼前仍旧处于 "震惊" 中的男人。

“趁现在还有力气,赶紧下跪道歉,我也可以考虑大人不记小人过,留你个全尸。”

讽刺完,他又准备动手给对方一个重击。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忽然,耳边传来慢悠悠的询问,语气中毫无畏惧。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嚣张男不敢置信,这次寻仇寻得仿佛没了意义,他气急败坏。

“你故意的吧。”

嚣张男一脸怒火,他感觉自己的面子被人扔到脚底下踩。

“算了,无名之人,不用让人多费脑子,怎么死都成。”经净予放下手,语气轻而危险。

“你!老子决定了,要将你四分五裂。”说着他五指成爪,准备直接动手将人撕成碎片。

可惜想象永远比现实美好,而现实都是残酷的。

没走近两步,身上突然传来利物扎进血肉的声音。

他僵硬地低下头,一只手捏着粗长的树干,在他腹腔处缓慢旋转,每进一下,更痛三分。

他的鼻间嗅到了渐渐浓郁的血腥味,以及,对方清雅浅淡的洗衣粉味。

“刚才开心吗?”

对方的声音近在耳畔,那冰凉的语气,就像毒蛇的舌信。

嚣张男惊恐的瞪大了双目,忍住剧烈的疼痛,奋力在他手中挣扎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

对方分明是重伤之势,就算只是轻伤,也不应该有那么快的速度,令人反应不及。

经净予重重往前一拍,树干透腹而过,随即他又掐住对方的脖子,就像提着一具死尸一样,将人举过头顶。

打量着对方一点点变得痛苦的神情,“是不是觉得快窒息了?全身抽搐?所有肌肉都快麻痹了?”

唇角浅浅的笑,就像在逗弄一只将死的雀鸟。

嚣张男拼命的捶打着他的手背,一张脸涨得紫红,青筋暴涨,看上去狰狞可怖。

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办法像方才一样积蓄力量。

“痛苦的话,为什么不叫你朋友救救你?”

看着嚣张男这样,经净予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他锐利的视线直直的望向了人群中的某一点,恰好捕捉到一个畏缩欲逃的身影。

“我看见了。”

说着,提起嚣张男,如破布袋般将他砸了出去,恰好摔在了那人身上,将对方撞倒在地。

乍一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嚣张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刚才的经历,就像去地狱里走了一遭。

此时嚣张男同伙眼中的魔鬼,正慢悠悠的走过来,半蹲在了他们身前。

没人敢拦他,就像刚刚经净予受伤时,无人出头一样。

嚣张男咳的涕泪俱下,整个人都狼狈不堪。他的同伴被砸到,一时也丧失了行动能力。

经净予没有动,他享受着猎物垂死时的模样。

嚣张男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芒。

再次抓住机会,突然发难,一改之前的颓靡。

双手快速握拳,一下直接砸进对方肩侧伤口中,微微缩小的伤口再次扩大,鲜血飞溅。

饶是经净予反应迅速的躲避,也因为放松而中了招。

嚣张男拧眉一笑,再次用力,拳头如石柱又一次穿透了他的伤口,鲜血洇红了病号装。

疼痛感从伤口处缓缓传至脑髓,从轻微到剧烈......不过瞬息的时间。

他却觉得时间漫长,连呼吸都停滞了,“有点疼呢......”

他摸了摸温热的血,凝神看着,模样病态仿似没有知觉。

随后握住嚣张男的手臂用力一折,在对方的惨烈嚎叫中,膝盖抵住对方胸腔,用力一拔。

整条手臂筋骨断裂,血液溅射到两人的身体和面颊。

嚣张男一再痛声嚎叫,却没让人产生同情心。

“狗B,你不得好死!”嚣张男痛得开始疯狂咒骂。

太吵了。

这样想着,身体随着意识而动,经净予将断裂的手臂从自己肩膀抽出,下一秒,将断手转向捅进嚣张男的嘴巴。

缓慢转动着,直直往人喉咙里塞。嚣张男抽搐了两下,瞳孔渐渐放大。

嘴角缝隙间血液汩汩流出,汇聚成几条细长的溪流。

慢慢后缩的同伴见此,惊惧得捂住胸口,用力喘息着,最后竟两眼一翻,干脆晕死过去。

人体倒地的声音吸引了经净予的注意力,往旁边瞥去一眼,顺势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一步步走近那个同伙。

这副全身染血的疯魔样,吓傻了一众围观的人,在他起身后,所有人如鸟雀退散。

连最初想攀附强者的人,都没有勇气留下来,周围行人转眼清空。

经净予对此并不在意,他缓慢来到目标面前,举起石尖,轻而易举地扎穿对方的心脏。

一招毙命,连给对方痛醒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礼尚往来,经净予从来不会留着,想要他命的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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